老太医懵了,这方才来了一个求疫病方子的,怎真有疫病了?
得到了最重要的药方,剩下的事情就简单许多。
纳兰初一整个下午都在默背那几百字的药方,连晚饭都没吃。直把那页纸背得一字不落,才沉沉睡去。
一大早起来,纳兰初便借来宋砚的纸笔,把那药方写出来。
写是写出来了,但谁去送却成了一个问题。她身体未愈,张氏是断不可能让她出去的。
“我去。”祁叙语气平静。
他不关心外面那群人的死活,但这件事既然是她想做的,他帮她去做就是。
“你去?”纳兰初并非是怀疑他做不好,而是这外头流民实在是太多,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就糟了。
祁叙沉默了会,以为她不相信他,心中有些生气。
他拿起刚干的纸张,叠成四叠放进怀里,推门而去。
纳兰初连忙道:“你早些回来!咳咳!”
这句话完全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完全没有任何预兆。因为说得太急,她一时气没喘上来,猛烈地咳嗽了几声。
那才离开没多久的人去而又返,推开门,面无表情地把搭在床脚的衣袍给她披上去。
动作熟练异常,只是在鬓发之下,那耳尖已红得几欲滴血。
纳兰初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希望他别遇到哪些糟心的事情,平安回来就好。
因为献祭一事,这几天医馆一片愁云惨雾。
“爹,我不想去。”楚娘擦擦眼角的泪水,一脸凄楚。
楚崀把脸埋在手里,身形消颓。
短短几天,他就从一个精神抖擞的中年人变成了一个胡子拉碴的老人。他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过几天就要被活活烧死,而他却只能干看着,连求情的机会都没有。
“爹,我们跑好不好,我们不要医馆了。跑到一个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去,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了。”楚娘牵牵他的衣袖,语气恳求。
楚崀伸手别好她的发,心酸中透着绝望:“这条路都被封啦,我们两个,还能跑到哪里去?”
楚娘哭得双肩颤抖。
楚崀颤颤巍巍站起来,脚下一时无力,差点倒下去。他稳住身形,感到一道阴影笼罩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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