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知,该锦屏虽珍贵,却无一针一线出自公主玉手。她做的最尽职尽责的事儿,也无非是卧在美人榻上,吃着新鲜的水果,然后随便指挥一下绣娘罢了。
待杨直告辞时,给陛下和公主行了一个来时都未行过的大礼。众大臣也是一脸的茫然,这大梁的使臣怎的突然这般友好了?
杨直上了马车,陛下与众大臣亲自殿外送别。
马车刚行过一处拐角,便停了下来。前面赶车的小厮回头禀道:“杨大人,方才公主的贴身女官前来交待,要您在这儿等候公主,说是公主有要事询问。”
“是嫪婉公主?”杨直问完就意识到自己有多废话,悉池国可不就一位公主么!
他干脆跳下马车,心里七上八下的等着。阳春三月温度适宜,他却觉得手脚有些止不住的打颤。
约莫两柱香过去了,才远远看到公主被女官搀着,不疾不徐的盈盈走来。
“公主殿下。”他恭敬的施以鞠礼。而以他强国使臣之资,本不该如此谦卑。
“杨大人无须多礼,”嫪婉友好的伸手虚扶了一把。可就这一扶!让杨直从手臂到心脏瞬间如过电般打了一个激灵!
嫪婉不免奇道:“大人冷?”
“下官失礼了!下官自远离乡土后,便因水土不服得了寒疾……”他蒙混道。
嫪婉笑了笑,男人这点儿心思她怎会不懂。既然此人已被她驯服至此,想来说话也不用绕弯子了。
“好,那本宫便有话直说了。”
“公主请说,下官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闻大梁有位皇子随身佩戴一块无字牌,白玉所制,通体无瑕。”她顿了顿,问道:“本宫酷爱收集美玉,虽玉有所属无意夺人所爱,却是想着有机会见识一下……不知这皇子是哪位?”
“禀公主,您所说的应是大梁二皇子,萧驷殿下。那块美玉乃是三年前殿下首次出征南疆时,皇上所赐。”
“噢,原来是二殿下。本宫早便听说二殿下有位侧妃绣艺甚好……”嫪婉抛出这话时,心下略有一丝慌张。随口编来的套话说辞,实在是自己听了都不信。
这一抹羞涩却是被恰巧抬头的杨直收入眼底,顿时便明了了她的意图。
是以杨大人回道:“回公主,那定是传言有误了。二殿下连正妃没有,何来的侧妃?”
说完,他又怕还不明确,便再补充道:“二殿下非但没有侧妃,连侍妾尚不曾有。”
她虽因这答案心中窃喜,却也是听明白了杨直的话,他这是看透自己的心思了。想到这儿,她多少有些尴尬,然后打发道:“再晚城门就要关了,杨大人快些上车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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