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力道分明是要将人往堂外拽去, 陆九卿似乎一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便起身冲着楚家二老笑微微道:“楚伯父, 楚伯母, 二位慢用,府内还有些杂务, 九卿先回去处理下。”
说罢, 他便转身离席,只是走前与楚妤相对望的那眼极尽缱绻。不用张口,便能将那满心的柔情蜜意传递至她心中。
她知道, 他对她无声的言语定是那句:一切你处理不了的事,有我在。
楚家二老虽是长辈,但尊卑有别,见世子爷离席,自然还是起身相送。其实陆九卿眼下能不以世子自称,已是给足二老颜面。
送走陆九卿后,楚老爷随手将大堂的门紧紧阖上。
回到座位上,他便不再避讳的冲着楚景同说道:“行了,这下世子爷也走了,你可以放心的给你妹妹说说来龙去脉了。”
楚老爷说完便由心的轻叹了声,只觉身边一桩桩一件件皆是些不省心的。
如此,楚景同便原原本本的将事情始末又复述了一遍。
其实楚景同不理解这些事儿,楚妤却是理解的很。一手经营醉花阁,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京城的这些个纨绔子弟,与宿城那种富户人家自是不同。
小地方的高门子弟无非是每日饮酒遛鸟的潇洒度日,自然不像京城的这些王孙公子们,因着各府势力在京中盘根错节,人人自危,便是再不好学的,为了家族利益的长久稳固,也会硬着头皮去考取个功名。
故而不论万堂书院是如何的声明远播,其实里面的学子无非就是一些临安城中的纨绔罢了。
一个个的看似及了弱冠穿得人模人样的,其实骨子里根本还是难改纨绔子弟的作风。是以,做出那些荒唐无聊的事,倒是一点也不奇怪。
“那二哥,这事儿你想怎么样解决?”楚妤认真的看着楚景同,其实她很希望这个被自己喊作二哥的人,能长大些,撑事儿一些。毕竟这个家里如今他才是栋梁。
可楚景同只皱着眉左顾右盼,看看爹娘,看看妹妹,最后还是一脸的焦急:“我……我也不知应该如何是好。离开书院容易,再回去可就难了。”特别是想到自己仓惶逃离时,背后传来的那一阵阵讥讽的笑声。
怕是此时就连地狱,也不会比万堂书院更令他排斥了。
楚妤恨铁不成钢的凝眉望着他,“三个月,仅仅三个月就春闱了,二哥你连这三个月都撑不住?”
“妤儿,你也说还三个月就春闱了,你知道这次的春闱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么!可是你要我如何在那种鬼地方潜心研习!”楚景同拧着眉眼,就差急的跺上两脚了。
“那鬼地方可是你当初朝思暮念、翻肠搅肚才求来的!如今愿望达成了,你又这般说?”楚妤也是有些气极败坏,语气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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