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你们馨兰苑的下人今晚都去哪儿了?”陆九卿冷着一张脸问道,那语气比从冰鉴里扇出的风还要冷上几分。
“回世子爷,”铃儿先接过话头去,然后才彷徨的往身侧瞥了眼,看到小姐给出的那个眼神后,便明白该要怎样答了。
“楚景同不知是何时偷遛进小姐闺房的,然后他拿刀逼着小姐,小姐才按他的要求吩咐奴婢去遣散了所有下人。奴婢不放心再回来看时,竟看到那禽兽在行畜生行径!”
季柔不动声色的听着铃儿瞎编,虽说有些不着边际,但眼下她们说什么便是什么了。铃儿是唯一的人证,只要她这个当事人不出来否认,那就没人否认得了!
陆九卿嘴角噙着丝笑,“噢?那你说的这些,都是在本世子走后了?”
“陆世子,你方才说什么!”季阳舒惊得往前连凑了两小步。
陆九卿斜觑了他眼,不以为意的反问道:“季大人审了这么久,难道还不知本世子今晚来过馨兰苑?”
季阳舒圆瞪着一双大眼转头求证般的看向季柔,季柔轻垂下头,默认。季阳舒登时炸了毛似的吼了声:“这事儿为何无人与本官说!”
“季大人,令千金中午特意跑去舒雅阁的后园子,给本世子说有极为重要的事约见于此,本世子便来了。”
季阳舒眼底闪过一瞬的茫然无措,但很快他又回归正题,带着一腔忿然诘问铃儿道:“你说的那些可是在世子走后!”
“是……”铃儿张惶着眼神匆匆应道。这只能说是世子走后啊,她无得可选。
陆九卿唇角噙的那抹笑意瞬间明媚了许多,笑开了,“那为何本世子进馨兰苑时便无人撑伞,无人擦靴,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丫鬟忙里忙外?”
“若是当时馨兰苑里有其它下人在,本世子到访馨兰苑却不出来站仪恭迎,那倒该治她们不敬之罪了!”
铃儿立时慌了!以世子之尊访至各院儿时,院中下人理当出来恭迎行礼后再自行退下。
她看看身侧坐于榻椅里的小姐,已是急的一头细汗。再看看那边儿杵着的季太守,亦是脸面快要撑不住的样子。
如今铃儿的谎被戳穿了,她顿时无力的跪到地上!她抽泣着,已然圆不下去了……
陆九卿此时并不想再兜兜转转的玩儿含蓄,而是转身冲着季阳舒清清楚楚的下结论道:“季大人,馨兰苑的丫鬟说谎了。”
季阳舒边暗叹着边皱眉将头扭向里侧,明明是自家闺女受了奇耻大辱,怎的如今却是他好似理亏了般!
给了一刻各自冷静的时机后,陆九卿才说道:“依本世子看,还是把疑犯先放下来,待今晚细细将来龙去脉审问清楚了再罚不迟。”
“这断然不可!”一直向里别着头的季阳舒一听这话,突然被惊醒了般,复又来了力气吼得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