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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城城南的夫子庙。
一道长长的朱墙在闹市中环出一块清静之地,这里面便是夫子庙。饶已至深秋, 堂廊前的几棵菩提树依旧葱郁挺拔, 威严高耸。
夫子庙内游人寥寥,本该肃穆的文星阁里,此时却是凄风楚雨的哭声一片。况且在这儿哭的, 还都是本应顶天立地的男人……
“楚兄……想不到咱们十年寒窗,竟是……换来今日这等结局……”其中一人边哽咽着边抱怨道。
楚景同正伏跪在魁星脚下,他双眼染了血般满含着忿然,不甘的言道:“咱们不能就这么轻易的认了!哪怕是进京告御状,也得讨回来个公道!”
可其它几人却似乎并不赞同他的提议,纷纷劝言道:
“御状?哎,我看还是算了吧。听说他们京里有人,直通贵戚。以民告官岂不是找死?”
“是啊,功名与气节固然重要,可比起这条命来,还是不值一提啊!”
“咱们也就在这夫子庙里哭哭祖师爷了……难不成还真出去和那帮人拼命!”
楚景同见此情形怒叹了一口气,自己心里也萎了一大半。他瘫软的坐到地上,与其它几人一起哭了起来。
……
宿城乃是大亓朝南部最繁华的重城,大亓依地域而划,分设南北榜。北方自然是在京城临安,南方则是以宿城为据点。
宿城在当年举行完乡试后会先第一时间在本地放榜,隔几日后才会将正式的榜单送往京城,上报次年春天进京参加会试的学生名单。
而今年却在这里有一桩怪事发生!
今年秋闱通过了乡试的四十人中,竟有八人未接到明年进京参加会试的通知。这八人一同去讨说法时,却被告知是他们看花眼了,榜上从头至尾就压根儿没有他们!而之后几日多方打听,他们才得知了取代他们名额的是些走了后门的膏粱子弟。
是以,有人又开始为楚景同鸣起了不平。
“楚兄,你说我们七人好歹是出身寒门,与那些人争不起抢不起。可你们楚家也算咱宿城的商贾大户了,怎也同着我们一样受人欺负?”
楚景同满心的委屈却是说不出来,只能哑巴吃黄连的将苦憋在肚子里。呵呵,他落得这个下场,还不是拜他那个好妹妹所赐!
自从他得知明年京城会试的同考官是平阳侯商嘉年,心里就忐忑难安,总觉得要出岔子!果不其然,明明过了乡试的他却没有得到进京的名额。
哼!说这不是挟私报复谁信呐。可谁要他那个妹妹如此不争气,偏偏在他科考之际得罪了侯爷,落得个静身出府的下场。哪怕她能挺过明年春闱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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