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决堤一般顺着脸颊肆意流淌,她却再也喊不出一个字来。
绑好她的腿脚后,一个中官又找来两盏油灯,将灯拨得极为明亮,就放在她的腿侧。另一中官则取来一个木匣子,在一堆器具里面挑挑捡捡了几样银色的器具,交了两把给那个中官,阴森森笑着嘱咐他:“过会儿咱们可得检查仔细喽,这可是滇南王的女人。”
那俩扮作中官的侍卫,闻言也行动起来,一改先前对两个中官的鄙夷,主动凑过去帮手。
衣服料子被他们捏在手里,不断撕扯,孟婉恨得咬牙切齿,却只能哭得无声。自来她是个乐天性子,从未想过死,可是此时,她却觉得自己生不如死,毫无偷生之念。
她竭尽力气踢腿妄图阻止他们,然而衣料还是一片一片被他们扯碎,她已是放弃了抵抗,唯一的念头,便是死。
怎奈那块布在她嘴里密密实实的塞着,连咬舌都做不到,使出半天狠劲儿,也就是将唇肉咬破,完全触不到要害之处。
殷红的血自她一侧唇角缓缓流下,嘴里布也沾满了腥甜,她心如死灰。
眼看最后的几片衣料也要被扯掉了,此时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是木门被大力踹飞的声音。
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也早已没了那份儿希冀,脑袋垂耷在一旁并不打算抬起看看。她只知这里便是她的炼狱,没有谁能将她救走。
已是彻底认了命。
屋内里静了几息,孟婉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几人停了手上动作,没再碰她,似在同什么僵持着。后来听一人哆哆嗦嗦小声疑了句:“你……你怎会在这?”
之后便是刀剑出鞘的动静。
有人怒喝了一句“找死!”,便听到某个中官尖细的哀嚎声,然后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后来又有几声打斗,转眼屋子便回归安静。
孟婉这才使了使力气,颤颤的将头抬起一些,恰好看到她脚边一个高大侍卫的身子,渐渐矮了下去……露出被他遮挡着一张脸。
李元祯。
阴暗潮湿的一隅,骤然被光照亮,她极力想去捕捉那道光,可偏偏似被一个力量往下拉扯着,仿佛陷入了更深的泥潭……
她的脑袋沉沉地砸回榻上,彻底陷入黑暗。
原来她打算就这样沉睡下去,可恍惚中,有清清凉凉的东西滴在她的脸上。她睫羽颤动了几下后缓缓睁开,原来只是有人拿打湿的帕子为她擦拭脸上的脏污。
那帕子擦到她的唇角时,之前咬破的伤口被刺痛了下,这才使得她脑子清醒一些。
尽管她没明确表露出来,可对方还是察觉到了,便将动作放得更轻,绕开伤处,尽量不去牵扯它。
她看清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是李元祯,他右手捏着帕子为她轻拭唇角的血迹。
自来都是旁人伺候他,可此时孟婉看他照料自己的样子,倒也不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