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整个童年,都是孤独无趣的。
快到十岁那年,他第一次在宫里遇见敢与他平视说话的人,她虽被别人欺负的哭哭啼啼,却不怕他,也不躲他,甚至还愿意跟他学射箭。
那是他枯燥的儿时记忆里,唯一遇见的一个有趣之人。故而他一时大方,便将母后的这只镯子赏给了那小丫头,还说了些年少轻狂的话。
事后,他曾想打听下那个小丫头姓谁名谁,是哪家的。可奈何那日之后,便逢他人生巨变,这件小事自然也就搁下了。久了,倒隐隐成了件小憾事。
如今这只镯子出现了,那她的人呢?
“她也到了益州?”情不自禁之下,李元祯喃喃脱口而出。
先前被王爷从自己手中抢去镯子的吴将军便是一脸懵,此时听到王爷嘴里念叨这等奇怪的话,更是不解,随口就问起:“她?王爷指的是谁?”
听闻下属的问题,李元祯随即恍过神儿来,思绪也从幼时的回忆中抽离出来,手随意一翻,便将镯子握入掌中带进袖子里,然后向身后一负,略过吴将军的疑问,径直吩咐:“将这些东西造好册后立即封箱入库。”
说罢,转身便离开了。剩下吴将军与陆统领面面相觑。
二人方才皆听清了王爷口中所喃的那句怪话,却是无一人理解。
回到帐中,李元祯又将镯子取出,执在手中反复看了看,甚至还将鼻尖儿凑近了嗅闻出上面有女子长期佩戴而留下的脂粉残香。最后他将镯子置在面前书案上,靠后仰靠在椅背上闭目冥想。
说起来,他的确与那小丫头算不上什么深交,但偏偏她出现在那么特别的一日……那日之后,宫中巨变,他便再也不是太子了。
如今镯子绕了一圈重又回到他的手中,反倒将这点儿缘分催得分外奇巧。
孟婉这厢又将盛着晚饭的食盒送来,原以为守卫会像早上和中午时接过直接让她离开,却不料这次守卫让她自己送进去。
她有些不太情愿的提着食盒叩想木门,里头传出一声:“进。”她便又是不太情愿的将门轻轻推开,迈步进去。
进帐后见李元祯坐在书案后正闭目眼神,眼皮子也未睁开一下,她便不敢打扰,只想着将菜布好便退下。可刚将食盒放到食案上,便只李元祯道:“拿到这边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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