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跟着叹气, 只道打从城池被攻破的那日起, 俣国人的命便不值钱了。
一片哀戚气氛里,孟婉的手情不自禁就摸上了系在自己腰间的钱袋子上。陆统领支给了她五十两白银,加上这几月来跟在李元祯身边攒下的一点打赏,拢共有六十余两。
花满楼的开价是四十两赎一人,她即便倾尽所有, 也只够救一人出火炕。可照老两口所言, 起码还有二十多位姑娘的家里没攒够银子赎人,自己的力量于她们而言,不过杯水车薪。
所以唯一的法子, 还是得回宫将此事禀明李元祯。
不过若想揭露此事,她也不能只凭老两口的片面之辞,还得自己亲自去走一趟,才可更有说服力!想到此,孟婉不敢再作耽搁,起身便告辞。
她带去的那些礼物,老两口受之有愧,万不敢留。孟婉只得丢下一句话:“权当是你们提早为我立碑的酬谢吧!”
出来后她越发觉得这话不对味儿,不过也没功夫再去多想,快步回了车上。
“咱们可是直接回宫?”马夫请示。
“不,去花满楼一趟!”
马夫微怔,随后笑了笑,笑着低声道了一句“男人——”便扬鞭启程上路了。
之前孟婉只知花满楼是青楼,并不知位处如此偏僻,几乎快到了郊外。起先她想不通烟花之地开在这种地方的好处,进门以寻常客官的身份与老鸨交谈几句后,便明白了。
用老鸨的话说,来此快活的,多是家有悍妻之人。不敢堂而皇之的在城中有名的伎馆逍遥,就愿意来这种僻壤之地,随便编个由头便可在温柔乡内过上两夜,快乐似神仙,丝毫不用担心悍妻追上门来!
听着这些,孟婉心中不耻,却也想通了为何那些人胆敢将人私卖来此地。
老鸨说完,孟婉便清了清嗓子,刻意将嗓门压粗:“对了,有没有什么新鲜的?”
老鸨盯着他看了两眼,又视线暗中扫量,最后落在了她腰间那个饱满的银袋上,当即露出个满意的笑脸儿来:“有有有!想来客官是不喜那些风月场的老手,既然如此,我便给客官唤几个新来的瞧瞧!”
说罢,转身朝着一侧拍拍手,吩咐一句,立马便有龟公带着位姑娘过来。与先前那些逢人就笑的姑娘不同,这几位皆拘谨含胸,垂头低面,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想取悦客人。
老远见她们走过来,老鸨心里一股无名火便腾然而起,眉头紧皱着迎上去:“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也得给老娘接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