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叔。”孟婉笑着应声,想着若以后就跟在这样的头儿身边干活,似乎日子也不太难熬。
“既然来了这儿,你也不必太拘谨,干活时热火朝天的干,其它时候只管踏下心来该休息休息便是!”周叔朴实的说完,突然倾了倾身子,关切道:“听说昨晚新兵营是你戒守,一宿没睡?”
孟婉点点头。
若她老实,原是该如实说出早上补了两个时辰眠的事,可她这会儿并不想那么老实。
周叔稍一合记,便拿扇子指指里头的一道木门:“你先进去歇息歇息,咱们伙房没外头那么大规矩,可灵活应变。待晚上他们将饭做完了,你只管起来刷个灶具便是!”
孟婉本就颓丧至极没什么心思干活,既然周叔体谅,她自是从善如流的谢过,从那道门进去。
原来这道门连接着的并不是火头兵们的寝室,而是一间一间堆放食材、木材、与粮草的仓房。而每间仓房的角落里散置着小床,扯上帷帐,便是火头兵们歇宿的地方。
军中做如此安排,自有出于粮草安全上的考量,不过对于孟婉来说,这样的安排显然很是贴心——她不必担心与男人们抵足而眠,自然也就不用抢着去宿卫了。
清晨那一觉本就睡得不足,加之心情不佳,一沾床孟婉便不肯醒,直睡到了月上中天。
起来时,早已错过了放饭的时辰,周叔将她的饭菜留在蒸屉里,孟婉拿出来时尚冒着热乎气,又看到一张留条,交待她吃完了便去刷洗灶具。
想着过会儿少不了下力气,孟婉将满满一碗米就着川草花烩腐竹吃了,又拿了对儿剖成薄片的玉米饽饽,夹上几条腌萝卜,边走边小口小口的啃。
以前在盛京时她吃得精细,像这种东西莫说吃,就是连见都未见过。初尝时有些粗硬难咽,但吃上几口细细嚼在嘴里,竟能品咂出一丝甜甜的独特香味。
她先到灶间巡视那十来口大锅,将其洗净倒不需多少技术,只是比较耗气力,因为灶房的水缸是空的,起码得打十几桶水回来才行。
若是男人来干这活,肩扛挑子一趟两桶,不消几个来回便能完事。可依孟婉的能力,则要跑上几十趟才能完成。
水井离着灶间约有百步远,孟婉提着一只木桶来到井边,将最后一口饽饽咽下,转身抱起一块大石头扔进桶里,再将桶投入井中,不一时,便拎上来满满的一桶水。
——这一招她已运用得极其熟练。
孟婉将大石头抱出,提着余下的半桶水往回去。一路走走歇歇,不时还以手作扇,为自己累得红扑扑的脸蛋儿扇风降火。
如此两个来回,她便有些体力不支了,于是干脆在井沿上坐下来休息。捧心扶额,仿佛刚刚移了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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