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李陌茶便歪出杯盏,他抬起眼眸。
“你说什么?”
陈宴清重复道:“臣说,殿下有个哥哥,藏于行宫,元后亲子。”
风忽然吹开了殿门,刷刷刮着屋内纱帘,李陌安静坐着,深垂眼眸。
陈宴清将桌上水珠擦拭,给他换了新茶,水柱倒入其中,随之推给李陌,李陌仰头灌下,仍旧不发一言。
许久之后,李陌站起来。
他看着这凄冷的宫殿,忽而笑道:“宴清,这次不是你要动他,是孤要亲自动他。”
当年为皇帝挡箭,得了太子之位,事后才知箭上有毒,断子绝孙之毒,几年彻查下来发现一切竟是皇帝的意思。
李陌只以为是皇帝不喜他这个儿子……
可如今陈宴清一句话,搞的他这个太子就像傻子一样,却原来人家不仅为妻疯狂,也要为了爱妻的孩子,要了他的性命。
皇帝为何如此,其实并不难猜。
当初元后身陨,皇帝痛失所爱,所以只能拼命坐稳皇位,不愿竹篮打水,只是外祖家强盛开始便和皇帝有约,要一个后位。
父皇为防外祖家伤了元后之子,把孩子送往行宫,李陌成年后皇帝一直对他捧杀,想要李陌和氏族对抗,最后魏熙坐收渔翁之利。
皇帝对他除了利用,全无半分父子之情……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留情。
陈宴清颔首,意料之中,“殿下有何想法,说来听听。”
李陌沉静下来,多年太子生涯,他的心绪成熟不少,“其一,明日之后孤会闭户不出,待姜知白伤好之后,孤会想办法给他赐婚圣旨。”
“婚礼当日人来往众多,趁鱼龙混杂让姜知白逃离上京,暗中前往边关,带来姜家半数兵马,孤要逼宫。”
因为姜延此人正直固执,别人定然不信,边关领兵非姜知白莫属。
至于为何不是直接飞鸽传书,命姜延回来?
因为魏国才经一场战败,再少半数兵马守关,必定动荡,姜延必须留下主持大局,这种大事上,李陌不会拿来开玩笑。
“其二,为免惊动安王那边,这件事必须结束于宫墙,孤不能出城,必须坐镇。”
这点陈宴清表示理解,李陌考虑的在理,“其三呢?”
李陌一笑,嘲讽至极,“其三就是孤这个哥哥……事关重大啊!”
皇家血脉,元后嫡子,身份之上甚至要压李陌一头,一旦广而告之,难免被有心之人利用。
李陌郑重道:“他就交给你了。”
“我?”陈宴清抬眸。
李陌颔首:“大婚那日,你带蓉嫣亲自前往行宫,蓉嫣对行宫熟悉,你二人把魏熙给孤绑了,带回来。”
以子胁迫,想来皇帝会束手就擒,毕竟那是他心爱女人所生的。
“殿下高明,”陈宴清夸他。
李陌果真被逗笑了,“先别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