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陈年旧事,却永远没人给她一个公道。
她埋到陈宴清怀里,委委屈屈的又哭了。
为前世,为今生,为过去姜棠受过所有的疼哭。
陈宴清抱她去沐浴,见人又哭了,以为是疼的,“下次轻些。”
虽然这次不全是因为疼痛,而是你有人疼时,连过去的不公都觉得难受,但姜棠无从启口,好在陈宴清的轻哄是不厌其烦的。
紫苏和粉竹是中途听到动静赶去烧水的,后来本以为事后需要她们伺候,一直守着没走,谁知最后用到她们的只是兑的水,远远只能瞧着大人把夫人放进浴桶,一闪而过的手臂上遍布娇痕。
大人亲自伺候着,夫人伸手跟他要抱抱。
大人亲了她一下,夫人就乖了。
紫苏和粉竹红着脸退出去。
姜棠最后是在浴桶里睡着的。
*
当年陈显心出事,以为和亲兄不伦不类。
她封闭自己,谁都不见,不听解释,不知真相,长达十个月的精神恍惚,终于难产而亡。
老王妃受爱女未婚先孕的打击,后宴席之上柳氏之子也丧命,老王妃又误食了细作不大好的药,三重打击之下人便开始痴傻。
众人就更不敢把事情真相拨开再刺激老王妃。
老王爷痛失爱女,欲将柳氏处决。
但柳太傅只柳氏一个独女,后亲自登门,和老王爷关门商议。
留柳氏性命,终身不出,柳太傅致仕,柳家保证柳氏到死不会作到老王妃头上,否则……陈柳两家鱼死网破。
老王爷只剩一个老妻,怎敢拿老王妃玩笑,等再出来时便达成了协议。
但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
柳氏这次做法是铁了心不让陈宴清好过,这也算触了老王爷逆鳞。
这一夜,经年沉寂的祠堂灯火通明,上首临时安放的圈椅之上,老王爷良久未言。
柳氏被按下在下面,仍旧立着不跪。
幽幽的烛光照在上首老王爷的脸上,他年纪大了,气势不如以往,但常年征战眼眸锐利如鹰隼,让人不敢直视。
“柳氏,你可知错?”
柳氏嗤然一笑,“我有何错?”
老王爷身为名义上的公爹,的确不好儿媳多做吵嘴,也不跟她拉扯,“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本王本不欲和你计较,但当初你做出伤本王女儿之事,是柳太傅亲口提出,作为补偿给陈宴清嫡子之名。”
“你不同意,本王不曾勉强,如今缘何抓着一个孩子不放?”
柳氏道:“这难道不是你们欠我的吗?我的孩子为何忽然暴毙?难道不是为了给陈宴清腾地方?”
“你死了孩子魔怔了,看谁都像凶手!”老王爷笑意不达眼底,“这府里谁都能欠你,唯独陈宴清没有,你有本事恨本王啊!”
“所以我才动您最疼爱的孙子啊!”
柳氏冷笑:“不然您以为我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