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昭的病房位于医院的高层,独立病房,阳光密密实实的压进来。
将原本雪白一片的病房,染成了金色。
“阮小姐,我先走了。”外卖小哥熟练的弄好东西,拿上换上的那束花,走了出去。
顾筱宁看着花瓶里的花,又看着桌子上的食盒。
她指了指,忍不住说:“这该不是……”
“你们不会已经在一起了吧?”顾筱宁疑惑的问道。
阮昭说:“还没有。”
“那还等什么?”
阮昭陷入沉默,那天她从病房里醒来后,所有人冲进来,听着姑父、韩星越、云霓和云樘他们焦急又关切的问候,她的目光落在了最后面傅时浔的身上。
他就站在门口,安静的看着自己。
阮昭又想起他在小木屋对自己说的话,他说自己之所以这么多年,从未忘记那个小女孩,就是因为他害怕,所有人那么否定他的说法,是因为那个小女孩为了救他,已经死掉了。
光是这样的猜测,就让他如同背负着枷锁般,从未走出来。
“你刚才不是说,我是为了他进考古队,他应该来照顾我?”
顾筱宁愣了下,她确实是这么说的。
阮昭说:“但我最怕的就是他这么想,道德感强的人,总会将一切都背负在身上。筱宁,傅时浔就是这样的人,他已经背负了太多,所以我不希望我也成为他道德感的枷锁之一。我不希望他会认为,如果我不是因为他去了考古队,就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此刻阮昭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掌。
顾筱宁‘啊’一声尖叫出来,阮昭的手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最严重的是她手背上的一条伤疤。
长长的一道伤疤,黑色的针线缝在伤口上,显得格外狰狞。
“怎么会这样,”顾筱宁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她比谁都知道,阮昭有多保护她的这双手。
反而是阮昭本人,神色淡然而冷静,她说:“医生说了,应该不会影响手指的功能。”
“可是你修复师啊,”顾筱宁太知道她的工作有多精细,要不然她也不会那样保护自己的双手。
“你知道我为什么最近不跟傅时浔联系了吗?不是我怪他,而是我希望他真正的想清楚,阮昭这个人对他而言,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无独有偶,她居然说出了跟云樘类似的话。
“我已经向他走去了九十九步。”
阮昭抬眸望向花瓶里的那束百合花,纯洁无暇的花朵,盛开在阳光下,她勾起一丝笑意,有种淡然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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