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奴领命,麻利地滚了。
瑞王兀自生了会儿气,使劲咬了咬后槽牙,喊人备马,飞快地更衣出门,却在门口与一个熟人走个了对脸。
来人一袭米白色薄丝圆领袍,金镶玉的革带点亮了一身富贵,整个人洁净得如同冰雕玉琢,身后跟着四五个气质出众的锦衣从人。
他微笑瞧着瑞王那张铁青又诧异的脸,恭敬行礼:“瑞王哥哥安好。”
“老六?”瑞王脸上的怒意都来不及收起,“你这是路过?”
六皇子笑而不语,也没有要让开路的意思。
瑞王于是了然,脸色一沉,“千万别告诉本王你是专程来我府上的,本王现在没空接待,下回提前递名帖。”
赤/裸裸的呛人,六皇子也不恼,平心静气地道:“瑞王哥哥这是去见昭王哥哥?他这会儿怕是不在府里呢。”
瑞王眼神一凛,“你怎知道?”
“小弟不光知道昭王哥哥现在何处,小弟还知道,瑞王哥哥家里丢了东西,顶顶机密的东西。”
六皇子慢条斯理地从袖中取出一叠纸,手腕一抖,把纸展开,拎到瑞王面前。
“哥哥请看,是这个吗?”
瑞王脸色骤变,猛地将纸夺在手里,目眦尽裂地盯着六皇子,“你把它给谁看过?”
白衣少年人畜无害地一笑,“倒也没给谁看,不过是请人仿着字迹誊抄了一份——噢,便是哥哥手中这份,小弟特意送过来。至于原件……这会儿应当已呈到御前了。”
瑞王一把揪住六皇子的衣领,双方从人几乎在同时抽刀,气氛登时剑拔弩张。
六皇子坦然地直视着瑞王那张因极怒而扭曲的脸,微笑着小声提醒:“大街上呢,人来人往的,哥哥可要注意形象。昭王哥哥好不容易为你求了个亲王之爵,哥哥你可别犯下什么错给辜负了。毕竟,这尊贵的王爵之下,哥哥可是连寸功的底气都没有呢。”
瑞王怒不可遏,一拳锤在六皇子脸上,打得六皇子直接滚下瑞王府门前石阶,被从人七手八脚地扶坐起来,嘴里的血染脏了洁白衣襟。
这一拳的威力非同小可,让六皇子还清醒着没昏过去,已是念着兄弟一场。
锵啷一声,瑞王抽出腰间宝剑,隔着高高的石阶遥指六皇子,“我知道,那日,幕后凶手是你。”
这句话,在场的只有瑞王和六皇子彼此能懂。
“你如今这是——”
瑞王握剑的手骨节泛白,左手捏着的假信件攥成一团。
“——垂死挣扎!”
六皇子被这一拳打得昏天黑地,尽最大努力扯了扯麻木的嘴角,“哈哈,有了瑞王哥哥这两封书信,最后谁先死还真不一定,哥哥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