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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说了什么话?”

钱妈妈跺脚:“就是二姑娘落水的那桩事!”

这些天府里出了不少事,仆从们得闲就聊八卦,相互交流自己知道的部分,最后拼凑下来,只要不是特别没有门路的新人,都已经把来龙去脉完整弄清了,二姑娘想害死音姑娘早就不是秘密。

“杨姨娘她……”

钱妈妈本想说杨姨娘在旁一味袒护二姑娘,一出口才想起大郎君正是杨姨娘亲生的,这话就没法再说下去。

“反正现在只有大郎君您能在侯爷跟前说句公道话了!”

沈敬慈这辈子,从没这般被人予以厚望过,登时感到肩头责任重大,连婳珠自尽的事都有点能消化了——毕竟没有亲眼得见,只是听说,感官上便觉得婳珠只是胡闹而已。

大步走到正房外的时候,父亲洪亮的声音传出来:“旁的都先放放,你只说,和婳珠闹出这么多是非,到底怎么回事?”

小厮为大郎君拉开朱漆雕花门,沈敬慈停住脚步整整衣襟,挺起胸膛拿出最好的精神面貌,这才继续上前,听见前厅正中央笔直立着的沈婳音说道:“此前种种,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婳珠害怕。”

主座上八风不动的沈延语气不善:“她在害怕什么?”

“怕我戳穿她才是乳娘崔氏的女儿。”

于是沈敬慈的脚被门槛绊住,当场摔了个狗吃屎。

第63章 真千金

沈敬慈这一跤摔得瓷实,但与隆隆作响的耳膜相比,他已经无暇顾及身体上的疼痛了。

刚才听到了什么?

阿音妹妹,居然告诉他的父亲,婳珠是乳娘崔氏的女儿?

仆从的托付在这一句荒诞之语面前,瞬间土崩瓦解。

沈延连看都没看摔进来的长子,一字一顿地问:“你何出此言?”

沈婳音眉眼镇定:“我只比她晚出生几个月,一起长到四岁,她是谁我当然再清楚不过。”

高大的中年将军霍然起身,大步迈到她跟前,抬手死死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仰起头,凶悍的目光直直盯着她的脸,仿佛要将她的五官一寸寸描刻个遍。

他的声音压得低沉,仿佛滚滚巨轮徐徐碾过:“你说她是崔氏的女儿,那么,你又是谁?崔氏到底有几个女儿?”

粗糙的指腹捏得下巴生疼,沈婳音强迫自己不去蹙眉,也不去回避沈延刀锋般的目光,用力挺直脊背。

她从前怎会以为侯爷是个随和可亲之人?

他随和可亲的前提是,你不是他的敌人。

“小时候,我只知我母亲姓郑,父亲是个中原伐北的将军。后来白夫人告诉我,这对叮当镯内侧刻着的两个字就是我母亲的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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