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着深深福了一礼。
“你在偷听?”
沈延盛怒之下,半分颜面都不给,直截了当地问到了沈婳音脸上。
沈婳音的纤细身形被中年大将拢在阴影里,入耳的每个字都洪亮得像平地惊雷,震得她心脏都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她强自镇定,垂首恭敬道:“回侯爷,阿音从京城赶回别业,一路风尘,听闻侯爷归家,在正厅与夫人说话,阿音不敢失仪,连忙回房更衣净面,赶过来拜见,迟了,请侯爷责罚。”
她说话时呼吸微微急促,确有赶时间的匆忙之感。
没有立刻得到沈延的回应。
沈婳音提心吊胆地将头埋得更低。
她当然根本没去更衣,身上的一套是从京中穿来的备用衣物,既不是昨日出发时的衣服,也不是千容衣行的那套。
所谓风尘,肉眼应当看不出来吧?
沈延最终未发一言,又健步如风地转回了正厅。沈婳音略一咬牙,鼓起勇气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这一刻,她明明等待了这么久,等到真到跟前的时候,反而怯了。
沈延端坐主位,通身的气派与在昭王面前的随和全然不同,一张已显年岁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平静眼底的怒意仿佛熊熊烈焰卷地而来。
显然,是在恼养女逼得亲女儿上吊自尽。
但凡换作修养差一点的人父,这会儿怕是已经抄笤帚揍人了吧?
沈婳音只偷瞥了一眼,就赶紧低下头,不敢直视。
眼前不争气地蒙上了一层水雾。
是自己太天真了吗?
这几个月的努力放到他们的父女情深面前,真的有用吗?
侯爷他是那样地宠爱婳珠啊,在侯爷的认知里,婳珠才是心尖上的明珠,自己则是那个逼他的心肝肉上吊自尽的坏人,就算此刻说出了真相,侯爷会信几分?
“抬起头来。”
四个字冷得像利箭。
沈婳音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了头,视线垂在纤尘不染的地面,避开了男人狠厉的目光。
“看着我。”
沈婳音交叠在身前的手指用力绞在一起。
“看着我!”
沈延此时的耐心很有限。
罢了,都走到了这一步,难道就此被吓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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