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麟连忙探出头去,“姑娘说笑的!谢大爷莫当真!”
谢鸣:“……操!”
又狠狠抽了一鞭马腚。
楚欢倒是很捧场,笑得更明显了,只是说话虚无中气,说得费力且缓慢:“若我没救了,阿音医仙的宝贝招牌不就砸了吗?”
沈婳音处理伤口的动作半点没停,目不斜视,严肃的小脸板得死紧,“还不是砸在你身上?等你转世投胎了,最好投得聪明些,少做这种自作聪明的傻事。”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口中没有了“殿下”,直接便是“你”“我”。
楚欢笑意不改,并不提醒,不动声色地调整着被剧痛干扰了的呼吸,“我做的,都是最聪明的事,阿音不觉得我当时反应得神快无比么?”
这人怎么这么大的脸啊?
沈婳音莫名觉得,这时的昭王倒与瑞王像是亲兄弟了,有瑞王自我陶醉那味儿了。
“殿下的反应,阿音受不起。”沈婳音飞快地道。
如果可以选择,她绝不愿背负着另一个人的命。命重千钧,可以压得她透不过气,倒不如自己死了干净。
“你受得起。”
“受不起。”
“受得起。”
月麟不住地掀帘往外看,焦急得满头汗,到这会儿终于露出了一点喜色:“到了!到王府了!”
简直喜极而泣!
进了昭王府,谢鸣吼来家仆,七手八脚地把楚欢搀回卧房,又召集府兵戒备,防范刺客的后手,府医也如惊鸟一般呼啦啦倾巢出动。
一刻钟后,谢鸣心浮气躁又安静如鸡地和月麟一起守在卧房门外。
阿音姑娘处理伤口时不许旁人在侧观看,这是老早就有的规矩,为的是减少感染源。就算谢鸣这回非要守在殿下身边,奈何他家殿下亲口下令,把他和府医们一起逐了出来。
他家殿下疯了。
但谢鸣别无选择。
信任这种东西对于谢鸣来说,并不是一种感受,纯粹只是一种选择而已。昭王相信的,他就无条件选择相信。
殿下扑在阿音姑娘身上说着“她不是刺客”的样子重现在眼前,没由来地,令他恍惚想起远在家乡的新妇。
素娥比他小上好几岁,好看,恋家,不肯远离父母和公婆,不愿同他搬到人生地不熟的大洛京。就为这事,谢鸣没少生闷气,但生气归生气,若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是宁愿用自己的性命交换的,假如她被千夫所指,他也一定把她护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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