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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曾有人说过,你生得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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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前的那句话,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沈婳音始终都没想透。其实说到底,就算昭王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以二人的交情,难道会坏她的事吗?其实不会的。可她就是不希望昭王发现她身上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她所有自认为阴暗的面,都想在昭王面前藏起来。昭王是在锦绣堆里出生的,又在北疆吃了多年的风沙,就像一块经历过打磨的光洁美玉,兼备质地和色泽,只应照见最好的她。
不知是不是被沈婳音回避的意图惊醒,楚欢羽睫一眨,眼底放纵的怒意就敛起了大半,看着瑞王道:“‘只是想’什么?说。”
屋内家仆眼见兄弟俩有“体己话”要“交流”,十分有眼色地全都退了出去,一个敢留下来遭殃的都没有。
瑞王是深入走过江湖之人,早就锻炼出超乎常人的敏锐,本能的直觉告诉他,四哥不愿在阿音姑娘面前发火。这很容易感同身受,他们这个年龄的男儿,在姑娘家面前自然都想留下好的印象,发火失态这种事,当然能免则免。
瑞王飞速思考着怎样才能把实话交代得比较和平,斟酌着道:“阿、阿音姑娘今日摘了面纱,我、我就想起了那幅美人图。四哥说过,画上之人与阿音姑娘颇像,我、我就想找出来请阿音姑娘品鉴。”
句句不离阿音姑娘,四哥总不能冲人家小姑娘发火吧?
楚欢未置可否,缓缓上前一步,拿住瑞王往身后藏的那张纸。瑞王僵持了片刻,终是放开了手。
“殿下,这张画上的人是谁?”
沈婳音问道。
我的阿音姑奶奶!你居然当面问出来!瑞王当时就想跳窗逃离这水深火热之地,脸都要替四哥红透了!
这该如何遮掩呢?说成谁比较好?
福安公主?佑安公主?或者敬安公主?关键是都不像啊!
楚欢面不改色,将画纸被捏皱的部分一点一点展平。
“是阿音,不像吗?”
沈婳音:“……”
瑞王:“……”
沈婳音艰难地问:“殿下从何人处收来的这幅画像?是哪个登徒子私自描画了我,被殿下抓到了?阿音先谢过殿下为我做主,不知那人现在何处,可有招认原由?”
瑞王一听这话有理,大大松了口气,忙道:“原来是四哥抓到了偷画阿音姑娘之人吗?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还以为是四哥自己主动收藏的呢。只是这话挑明了说就没意思了,连忙强行转了话头:“我说阿音姑娘怎么天天蒙面,原来竟有如此倾城美色,难怪呢,稍有不甚,这不,就被无礼之人偷窥画了下来,幸而此画被四哥截获,否则万一流传开去,于阿音姑娘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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