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起楚欢的病情时也收不住狂喜,真不知若被楚欢当场抓到会如何。
“哎?对了,阿音姑娘,有没有什么美白、美肤、美容之类的药膏?我那几个红粉知己都嫌我黑呢……”
楚欢起得早,养伤期间不能晨练,就读读文史策章,等着当日的公文送来批示。沈婳音到的这会儿,他已在紫檀案前批公文了。
紫檀寸木寸金,这张紫檀长案乃是御赐,要两个力壮武夫才能抬动,足见荣宠。朗晨光穿过敞开的槅窗,洒在案牍之人身上,映得他的面容比平时更白得透明。
楚欢穿了件朱雀白狮联珠纹墨绿衫,春风穿堂,拂动额角垂落的一缕青丝。
他正微低着头浏览文书,羽睫遮下小小的阴影,愈显得轮廓清俊。就这样瞧上去,还真有几分清清涟涟的书生样子。
可他毕竟不是文弱的温雅郎君,手上常年握刀的薄茧将他的军旅生涯暴露无遗。
批完手头这一份公文,楚欢才不紧不慢地搁下笔。
早有家仆给沈婳音看座,专门捧上她喜欢的浆饮瓜果。
这待遇远超了普通医者,便是来走动的世家郎君,也不是个个得此招待。
阿音姑娘救了他们殿下的性命,又一路从北疆陪行入京,有这份恩情在,昭王府上下早就视她为座上宾了。
沈婳音行了礼,也无别话,开门见山介绍了一番行针的流程。然而,单是这个流程就让楚欢皱了眉。
“为何要先用热水沐浴?”
“不单要用热水沐浴,还要将阿音带来的钝裂银莲花一并加在水中,为的是舒活经络。热水沐浴两刻钟以上,待觉身体由内而外发热,且皮肤微微刺痛,就说明钝裂银莲花发挥了作用,才算可以了。”
沈婳音越是一本正经,瑞王就越是捂着嘴想笑,一些艳词小曲里描写的场景直往脑袋里钻——没办法,过耳不忘。
楚欢哪能不知道瑞王脑子里想什么歪事,当场冷下脸来,手指一曲一伸,笔杆就如箭一般射出去,瑞王笑嘻嘻抬手一挥,格开了暗器。
陆家宰正吩咐完备水之事转回身来,被暗器上的墨戳了个正着。
“哎呦,对不住!”瑞王忍俊作揖,“太巧……哦不,太不巧了!”
陆家宰苦笑,拿瑞王没办法。
这个五弟放养在外多年,算是彻底养闲散了,扶不正了,楚欢不由得替母妃心塞了一瞬。
楚欢自去沐浴,瑞王陪沈婳音在卧房里等,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天。
瑞王忽然道:“咦,阿音姑娘,四哥已经很久不需要兰陵散,姑娘不必再被药物的毒性刺激,脸上的毒痘是不是该消了?”
沈婳音被问到隐秘事,心头不自禁一凛,沉吟道:“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