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没忍心下令打死。
紫芙挣扎着跪下,“夫人!奴自小在府里长大,从外院的粗使丫头一路干过来,今日之事……奴真不是有意的!夫人且饶了奴这一回吧!”
“饶你?”白夫人嗤笑一声,懒得再废口舌。
“夫人!二姑娘,二姑娘!”紫芙忍着疼跪爬着去抓婳珠的衣角。
白夫人笑了,对沈婳音道:“听听,大难临头的时候,想着的还是咱家二姑娘。”
婳珠脸上发烧,一脚踢开紫芙,虽没怎么用力,还是踢得紫芙歪倒在一旁。
“小蹄子,你还嫌我不够丢人是不是?你自己做下大错特错的事,喊我有什么用?只因曾在岫玉馆服侍过,我就活该管你一辈子不成?”
“二姑娘!”紫芙含着泪,欲语还休,一双还算秀气的大眼睛里藏着不知多少汹涌的情绪,希望、绝望,还有越来越浓重的失望,都随着滚烫的泪水扑簌而下。
主仆多年,紫芙从没想过会是这般收场。
沈婳音看得直皱眉,暗叹紫芙都要被发卖了还不肯供出婳珠,倒真是个忠心人。
紫芙在府里这么多年,见识宽广,必定清楚自己将要面临的下场。发卖到外地以后,恐怕再也遇不上镇北侯府这样的勋贵人家。她这个年纪,不会有人再让她从底层小丫头做起,怕是要直接以色侍人了,运气好了被收为侍妾,运气不好也就当个通房的罢了。
婳珠只顾着催婆子赶紧把人拉走,反而是沈婳音拦了一把,“婳珠不是紫芙的旧主吗?为何一点情面都不念,对紫芙不依不饶?”
“她以前在岫玉馆做事,如今犯了大错,我自然也跟着没脸。”
“她以前在你院里做事,你不喜欢她了,把她拨到我这偏远的千霜苑来。现在她在我院里做错了事,碍了你的眼,你又要替我做她的主?”
“我……”婳珠语塞,“你……你想做她的主,自己做就是了,我看你一直不发话,替你着急。”
“婳珠,你的确太心急了。”沈婳音深深地看着婳珠,“你最大的破绽,就是沉不住气。”
“我怎么了!”
婳珠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犹在微微发颤。
沈婳音瞧了白夫人一眼,白夫人正等着她说下去,似乎也有同感,只等沈婳音明白说破。
沈婳音道:“从我一回来,婳珠你等在望舒亭,一直揪着我的钱不放,非要我给出一个明白的答案,可是在我提出搜院彻查时,明明是在朝着真相接近,你却又极力劝阻,不是太奇怪了吗?”
“我那是为你们千霜苑的脸面着想,好心当成驴肝肺!”
沈婳音才不理她狡辩些什么,继续道:“紫芙忠心,不曾供出你,是你自己太明显了。婳珠,你根本就不是做事周全的料子,你根本就料不到我会自己提出搜院,也料不到我有多少积蓄。你就是个赌徒,走一步压根不管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