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麟,你曾说,你是一个神棍养大的?”
“是,小时候家里揭不开锅,就把奴卖了。”
月麟抱来一床崭新的丝棉薄被,“天气开始热了,姑娘换这个盖吧。”
“我小时候是被医者养大的。”
“奴知道,姑娘自小并未留在阿娘身边,跟着安鹤之安神医长大,学了一身好本事呢。奴听闻,那安神医是当朝天子钦赐的‘妙手神医’,遍尝天下百草,神龙不见尾,许多达官显贵想求其一诊都不知该往何处去求呢。”
“如今的成就,或许都是否极泰来吧。”
月麟问:“怎么,安神医年轻时吃过苦么?”
“他……是险些给前朝陪葬的人。”
“陪葬?”
月麟吃了一惊,大感好奇,又不敢主动细问。
沈婳音更了衣,缩进新丝棉薄被里,拍拍床铺,叫月麟也上来。
“给你讲讲我师父的故事吧。”
“好呀!”
月麟正乐意,倒也不敢真躺到姑娘的床上,只搬来一只小木凳坐在床边,捧着头听音姑娘讲故事。
“师父年轻时,在前朝太医院任职,虽天资卓绝,却资历尚浅,只在正式太医中居于末等。某晚当值时,忽接到皇后的传召,贵人点明了不请那些有年头的老大夫,只要最年轻的太医,便只有师父最符合条件了。到了皇后处师父才发现,末帝御驾也在,所有后宫嫔妃都在,挤了满满一屋子人。”
“啊!那一定是皇后娘娘突发重疾,所有宫妃都去侍疾了,连末帝也被惊动了。可是他们为什么不找一个经验老到的大夫,只要最年轻的来治病呢?”
沈婳音摇头,“因为根本就没有人生病。”
“没有人生病?”
“末帝深夜召见太医,乃是为了验亲。”
月麟听得更惊讶了,“难道,末帝怀疑……自己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孩子?”
“你在这儿说绕口令呢?”
沈婳音浅笑着戳了一下月麟的脑门。
“这也是为何非请年轻的新人不可,因为各个有资历的太医……背后兴许已与后宫各方势力利益相连,而新人最无根基,相对公道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