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甜的香味裹着袅袅的白雾, 自描金雕花的茶盏中升起。
扶嘉捂着唇,咳嗽两声,在皇上不经意的目光中,端起茶盏,唇瓣刚碰到茶盏边缘, 扶嘉的手顿了一下, 又把它搁回小几。
皇上眯了眯眼, 敲着圈椅扶手的指尖顿了一下。
“父皇召儿臣来, 是有何事?”扶嘉喘息不平, 看起来很虚弱。
皇上看向一边的大皇子康王:“康王你说。”
康王锐利凤眼瞟向扶嘉:“启禀父皇,今日四弟与二弟遇刺一事,抓住的刺客先是供认由三弟策划。”
此话一出,端王立刻跪下呼冤:“禀父皇,儿臣绝没有做出戕害兄弟,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三弟不必急着否认,本王经过层层盘问,又得出新的供词,这一切,皆由安王谋划。”康王接着说。
扶嘉闻言,淡淡的笑了下,波澜不惊,面色一如既往的苍白。
京城府尹孙正皱了下眉,插话问了句:“可安王殿下也受了重伤,怎可能是他策划?”
“那是因为安王想混淆视线,栽赃嫁祸端王,如今二弟重伤,生命堪忧,若三弟被指认为幕后凶手,安王此举便能害死两个兄弟,幸好本王不易被奸人所骗,撬开了一名刺客的嘴,他指认是安王所做。”康王洋洋洒洒,说了一长篇。
“安王,你可有话说?”皇上听罢,又看向扶嘉。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扶嘉捂着唇,又轻咳两声。
“你不想解释?”皇上看着他,目光如针。
“父皇,解释有用吗?”扶嘉望向皇上,凉薄而别有深意,“或者说,靠嘴有用吗?”
他眸子幽深,不可见底,似乎把一切了然于心。
皇上看见他的眼神,他神色不变,指尖却下意识在手心里挠了挠。
气氛忽然僵了一下。
“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外面传来侍卫的惊慌叫声。
皇上眉头一皱,反应性的看向扶嘉,扶嘉低下目光,毫不在意。
倒是另一边,几位大臣听见走水,显出惶惶之色,秋日风大,围场上草木渐黄,尤其干燥易燃,又加之树木浓密茂盛,前朝就有一场火烧了几个山头之事。
皇上也忍不住往外看了眼,但是从他的位置看过去,并没有看见火光。
“端王,你去看看。”他对端王吩咐道。
“是,儿臣遵旨。”
等端王离开,皇上又看向扶嘉,颇为可惜的目光落在一侧的茶盏上。
不过他也不指望那杯无药可解的茶。
他防着扶嘉,可扶嘉也在防着他。
“安王,你承认是你所为了?”皇上不欲接着纠缠,想要一锤定音,外面都是他的人,哪怕今日自损八千,扶嘉也必须铲除。
他接着道:“既如此,来人拿下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