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北方冰天雪地的12月户外公园相见。
小伙子是真的小伙子。
尽管穿一身黑,坐着轮椅,围巾把大半张脸全盖了,陈韵还是看出了他的年轻,起码比自己小五六岁以上。
对方开口淡然,说自己遇到了一个小女孩,是邓教练这几个月还指点过的,没有条件练专业。
他问过她,小孩儿说想好好练。
所以,他想给她开一家俱乐部。
这天天气很好。
他们说话的时候,前面的冰湖上满满都是冰嬉的人群。在众多会滑或不会滑的人群中,有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小妹妹很是醒目,因为她在练三周跳,总是失败总是练,摔爬滚打,周围好些人自己都不滑了,围过来看她。给她加油鼓劲。
陈韵福至心灵,问小伙子:“你说的是她吗?”
小伙子,也就是里教练本人,说是。
他把小女孩叫了过来。
寒冬腊月,小女孩却穿的单薄。一头齐耳短发,因为实在长得挺漂亮,不至于像假小子。
脸冻得通红,耳朵上有冻伤,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冰霜,看人的眼神既不天真也不阳光,还有点儿防备。
总之给陈韵第一眼的感觉,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女孩。
里教练让小孩把冰鞋脱了。
陈韵有些迟疑,她蹲下身去,把手探进去摸了摸孩子的脚腕,意外发现竟然肿得很高。
一般的孩子如果扭伤到这样的地步,基本是哭着喊疼不肯走路的。
再看小女孩一本正经的脸,陈韵就多了些百感交集。
她穿得多,想脱一件外套给小姑娘,但她说不冷,还想回去,被陈韵一把捞住:“你不能去了,要处理一下脚。”
医学生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再后来,就有了银河群星俱乐部。
一开始,俱乐部只有他们两个教练,吴雨一个弟子。但自从吴雨在青少年组出了成绩,越来越多的家长把孩子送过来学滑冰。
银群最鼎盛的时期,有一百多个学员,又从社会上招募了七八个基础班的教练。
但后来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学员渐渐又少了,教练走得也多了。剩下的二十多个大小学员都是真心喜欢滑冰,或者家长很坚定想让孩子学的。
整个俱乐部创建的原委,听得吴妤有些感伤。
陈教练也沉浸在回忆中:“你应该也记得吧,小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当时我就想,这小孩儿怎么不怕疼呢?”
吴妤:“啊……记得……”的话就有鬼了。
原主这一轴到底的劲头原来早年间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