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复明,她必然极是欢喜,便如她此次惊喜复明时想要找到温景州一般,也会首先想到予她帮助的他,与他分享喜悦,而后便会因乍见光明将世间一切都想要揽入眼中,流连繁华,不忍闭眼,
惊喜过后,她会冷静下来,拥有了可以自理的能力之后,她不会也不好再留在他人府中,她会想办法报答他的恩情,会寻一处离温府不远的宅子,既能叫她可以方便去涛声院中尝试,亦能叫她便于养活要在这里短暂或长久生活的自己。
凝脂的出现解决了她的立足之本,那么她怎么会在短短几个月中便确定她回不去了呢,她是如何确定的呢,是因为被英雄救美,加之曾对他若有若无的情愫,以致一时感激的情感大于理智让她给了自己这样的暗示?
南榕皱着眉摇摇头,不,不会的,虽从前的世界已没了至亲,但毕竟是她生长存在的地方,不论是生存,物质,还是便捷都远超于此,即便她再心怀感激,也不可能会有以身相许这种封建思想,
而她也不是只知情爱的性子,她深知要与他成婚的风险有多大,更知恩情与爱情不能相等,便是报恩,她必然是如做水井一般,以此为类表达感谢,
且他们之间还隔着相互隐瞒身份之患,如他一言带过时所讲,她差点因此与他一别两宽,便可见她对受他欺骗何其介怀,但以他对她的恩情种种,如果仅仅只是隐瞒身份,她不应该会这般得理不饶人啊,
她虽没有谈过恋爱,但以她的性子,既是决定要跟他划清界限,便不会再藕断丝连,她又是怎么会放下芥蒂与他和好,成婚,还连来历及后世之事都尽数告知?
她该要对他爱至多深,才会做出这等智昏之举?
南榕实在无法理解失忆前的自己,难道她其实是将爱情看得比一切都重的女子,碰了男女之情便没了原则?
婚后之事如何暂且不算,那么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改变的主意,又是怎么确定回不了家的呢?
“嘶--”
南榕猛地双手抱头,紧咬着唇忍耐嗡鸣刺痛,不知多久后,她脱力的伏在椅手上,冰凉的指尖在因紧绷觉得隐有痛意的腹部轻抚,明亮凝神的双眸望着虚空,待气息平复忽地微微一笑,
看来症结便是在此,只要将此结打开,便可以通顺后事,如此,便是她记不得从前,也可以窥一斑而知全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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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V]
烛光暗黄,宽敞华贵的寂静室内,温景州黑衣覆身,颀长身躯昂立在供台前,深邃的眸复杂的看着长明灯旁的无字小牌位,
对这个连孩子都称不上的孩子,内心深处他其实并无过深感触,他始终清醒,从未本末倒置,将孩子看得比她重,
不论是第一个,还是即将出生的第二个,都只不过是他用来牵绊她的手段,若果真到她生产时会有意外,他要保的,也只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