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她如今之况可还能再次施针,”
黑原立时皱了眉摇头说道,“头部乃人之命脉所在,阻断记忆本就为逆天而行,更需得慎而重之,夫人此时本就心绪不平,若再施针恐不堪重负弄巧成拙,亦更会伤及母子。”
温景州蓦然抬眼,深沉的眸静静看着他:“如你所说,生产时才是最险之刻,我要你保证,她生产时不会冲破记忆,我要她平安生产,更要她们母子平安。”
“可--是。”
黑原苦笑应下,却心中满是愁绪,
生产之痛堪比凌迟,便是痛死当场,指断舌断者亦大有人在,能否平安渡劫全靠妇人之坚之韧,待到退无可退,必得全力以赴时,冲破封穴根本轻而易举,更莫要说在此期间夫人不知为何又有郁结,今日更是触景生情,乱了心神,遂生产之凶险已可以想见,
若能生下,他自有法子保得母子平安,最怕便是夫人难产又记起从前,若是化怒为力自是最好,就怕难以接受心如死灰,人若了无生志,便是神仙也难救得,
遂届时母子能不能均安,便全只在夫人一念之间。
温景州自知其理,可行至如今,他与她都皆已无路可退,遂,不论付出何种代价,他都绝不能容许败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
南榕睡得很不安稳,她总能隐隐听到婴儿懵懂又不甘的大哭声,充斥满耳的念经声,以及,一道隐在黑暗中默默窥探着她的恐怖身影。
“喝!”
“南儿?”
南榕倏地抬眼,惊慌未定间正见一道背着光的高大身影模糊朝她靠近的一幕,
“你别过来!”
温景州身形一顿,看着她惊恐笨拙的挪动身子躲避他的样子,光线触及不到的脸上霎时一片凝暗,然不论她是因何突然对他抗拒,此时都不能吓着她,
他翻身出榻点燃屋中烛火,在灯壁架静然片刻,才带着担忧回返床榻。
“南儿莫怕,可是梦魇着了?乖,有我在,南儿不怕。”
昏黄的烛光不够明亮,却足够将南榕心中的恐惧消褪,她惊喘着看着满眼心疼张开强大可靠的臂膀迎向自己的俊美男子,忽地便情绪失控,
“温景州!”
她想抬手拥他,可沉重的身子酸软发麻根本动不了,在被他主动爱惜着抱入怀中时,她如被拯救般紧紧圈着他的颈无助呜咽:“温景州,温景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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