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无伦次的哭诉叫温景州难以招架,镇静的脸色罕有的露出些许不知所措,可他不容许她的身子被除他以外的任何人看到碰到,哪怕是婢女也不行,
可看着她如崩溃般在他怀中颤抖低泣的模样,他唯怪自己未精医术,不能亲手为她施针止痛。
满目鲜红的寝卧内,一片肃寂,唯有女子若有若无的低泣断续响起。
女子体寒者痛时生不如死,黑原虽少治妇疾却也知之甚清,公子本就于夫人事上看待极重,如是柔弱哭诉如何能抵挡得了,便是那不为人知的独占欲此刻怕也要退射一地了,
果不出所料,男子的嗓音虽清冷沉凝,却终是松了口。
待将银针隔着衣物取出,被婢女搀扶着走出寝卧后,黑原才长出口气将眼上黑布取下。夜空中明月高悬,繁星点点,屋檐楼角,树影婆娑,虽只是朦胧轮廓,却也清晰入目,
自屋中往返出入不过数米之远,他蒙眼时长也不过一炷□□夫,只是如此之短再重能视物时便已觉仿若重生,若自愿闭眼还好,可若是被迫不能视物,其中苦楚,真非是一言可尽矣。
而比此更苦,便是已重见光明,却又再次失去,此间折磨,才最是诛心啊,
如此,便也难怪夫人--
“除寒凉入体,她的身子可还有大碍,可会有何差漏。”
喜怒难辨的低沉嗓音自身后忽地响起,黑原忙收敛心神转身回道:“公子安心,夫人体质极佳,虽先前略有清瘦却也已补养回来,此次突发急症,并未伤到根本,只女子本寒也忌寒,尤以宫寒为大忌,幸在此次恰连夫人月事,只稍补以温汤便可将寒气一道清于体外,”
“公子所虑之事,尚还时日短浅无法辨出,然夫人终是遭罪一回,确得要好生修养,且,”
他斟酌片刻,还是一尽医者本责,开口说道:“无论男女都不宜久卧床榻,唯身心皆健,方可长命无忧,而于女子来说,也于生产之时大有益处。”
月事,
温景州长眉微敛,侧眸看他:“只是略贪了冷物,如何便会发此急症,月事提前可也是缘由在此,她所说心热又是怎么回事。”
若只是略吃,定不会引得如此之重,那宫寒血阻,分明是以极寒之物冻得。
“公子一语中的,只是需倒了次序,女子身体娇弱,心情不愉,思虑过多,夜不能寐,劳累过度,如此种种都可引得身体变化,恰又值此用了冷食,才致以急症,至于心热,想还是夫人心中郁堵所致。”
“如你所说,一切病症,都皆是因她心情所致?”
温景州神色莫名的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是药三分毒,若施针可解,便不必用药,以免伤了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