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再与南儿说道先帝密旨,”
温景州凑近她的耳,幽深的眸凝着她清媚澄净的眼,低声说道:“天子大婚过后,不日便会有一二品文武官员家中嫡女入宫为妃了,”
见她晶润的瞳孔蓦然颤动,他微勾了唇,稍退开些,却是转至她的正面,贴上她的唇,紧紧攫着她的眸,温润如玉道:“南儿觉得,一个家族平平的商女皇后,能够斗得过出身煊赫之家,被着重培养的嫡女的手段,平安活到与天子圆房,还是,小小年纪,便不幸命陨深宫呢?”
南榕忽地睁大眼,只觉毛骨悚然,通体冰凉,却根本未有开口之机,她的呼吸便都已被人夺了去。
这一日,南榕到底是去了,只她心神不属无心打量那至高无上权势辉煌的皇宫大殿,亦无心与人结交攀谈,更对众人对她终现人前的容貌如何品评毫不在意,
她只是游离在外,看着那大殿之中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却光怪陆离的满堂欢笑,及明明年幼,却不得不沉稳威仪,与一众老谋深算之臣虚与委蛇的天子,
更在他的安排下去到皇后寝宫见了已贵为皇后的秋恬恬,看着她忽然陌生的尊贵妆发,听着她多了矜贵少了天真的话语,深觉满心荒诞。
被扣着的手指忽地僵直了瞬,压抑的气息亦因分神而短促不稳泄出了声,
温景州身形顿滞,浓黑如墨深处灼光似化实质的眸将眼中女子笼罩,见她娇颜酡红,眼眸迷离,似只是无意出声,忽地咬着神思混沌的女子嫣唇,呢喃说道:“南儿叫了那个江九安来做护院,是已将信任予了给他?---,嗯?”
“他的心思,南儿可又知道?”
“南儿冰雪聪明,怎会未有察觉,定是心知肚明才对,---”
“南儿与我成婚许久,从未唤我夫君,今日,便在此时唤来,可好,---”
南榕头耳轰鸣,血液滚烫,连他的脸都觉模糊不清,他低哑断续的话自也未听入耳中,只在他不停在耳边以灼热之气一遍遍如镌刻般吹入,殷红的唇瓣如被蛊惑了般,无声嗫动,
屋内的气息灼热而稀薄,夜色下的院内却如两级,清冷幽寂,不时从寝卧窗边传出的些许极小的声息与模糊低语听在耳聪之人耳中,只更觉生受煎熬。
江九安抱胸立在院中,微仰头看着天上明月,有心想屏蔽了屋中声息,却又无法控制的全心捕捉,英挺的轮廓在院门处挂着的灯笼火光照耀下,更有股莫名的孤寞与冷硬,
却不知为何,明知院中有精卫守护,仍是在此自虐一般,守了一夜,亦,听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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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榕再次出门立于阳光下时,已又是几日后,虽她仍日夜颠倒身体疲乏,然无暇面上却容光焕发粉白剔透,而因多处在混沌沉睡中让她思维迟钝,连听人说话都有些恍惚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