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可笑是她,明明已经预料到了,却竟还心存侥幸,
南榕以为经历了这么多,她已经可以很好的控制情绪了,可眼眶却不听话的发酸发热,她告诉自己不要紧,可心口却紧得似要爆炸,她明明用力的呼吸,却如被堵了喉近乎窒息,
不能坐着,要站起来才能好一些,
南榕用力按在心口,另一手颤抖却熟练的在周身摸索,她下意识想要找她从不离身的导盲棍,却找遍了床榻也一无所获。
纤白的手指僵硬的蜷缩了下,她忍着无助,忍着愤怒,忍着崩溃,松开了紧攥着被褥的手,慢慢起身下了榻。
若是回到了温府,那么屋中的结构便总是大同小异的,南榕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却刚迈了一步便估错了距离,脚尖不知绊了何物便茫然无措的摔了下去,
可下一瞬,挡住她摔倒的温热物体却又叫她汗毛乍起几欲尖叫,人亦仓惶着向反方向退去,却她不知又碰到了何物,只听得瓷器摔裂与重物撞地的浑厚砰声轰然在耳边乍响,
南榕僵立在原地,惊惶地睁着无神的双眼,浑身冰冷再不敢随意乱动,可她的呼吸却越来越快,屋内宜人的暖意透过单薄的寝衣温暖着她,却暖不了她如被冰冻的血液。
“咳咳咳咳咳--”
急促的呼吸终让她咳症发作,全身被冰冻的血液也在瞬息融化转至沸腾,
南榕脑中震得轰鸣,身子因剧烈的咳嗽微微弯下,她用力按在心口,另一手下意识想寻一依靠相撑,却手指颤动无处着落按在虚空处时,震颤的身子顿时栽了下去。
“--!走开!”
温景州一声轻叹,稍用了力将她惊慌推拒的冰凉身子爱怜的抱在怀中,
“南儿莫怕,是我,”
在无尽的黑暗中突然听到他的声音时,瞬息之间,竟让南榕仿若回到从前,那个她草木皆兵只能依靠于他的从前,冰凉紧绷的身体亦因他留在她记忆深处,带给她安全与温暖的声音蓦然放松下来,
可下一瞬,她便理智回笼,那一时的软弱亦被警惕与厌憎包裹,即便此刻她身在黑暗,却也不愿再依靠着他。
“将我变成如此之人便是你,我应该要怕的人也该是你才对。放开我。”
温景州既狠下心做了,自也料到了她会有的反应,感受着她浓烈波动的情绪,他竟微弯了唇,比起她会死气沉沉亦对,他宁愿她对他报以恨怨。
他当然也不会松开手,而是抱起她带她来到窗旁软椅上,为她披了略厚的披风,又蹲下身为她穿了鞋袜,而后稍开了条窗隙,清新甜美的花香立时便涌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