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
温景州站起身,因她的话而不喜的眼中一片黑沉。
南榕停下脚步,却并未回头:“我已无路可走,与其束缚而生,不如随心而去。”
这样消极而萌生死志的话,温景州如何也未能料到,他了解她,看透她,掌握她,自然知道她对生命的敬畏,对生活的热爱,及这世间女子没有的敢于挣脱的世俗的自强坚韧。
甚至于他已经猜到,她如此说无疑只是在对他明目张胆的施压,逼他妥协退让,
若他果真如他所说真心在意,必不会能对此视而不见,若他不过虚情假意,那么便正如她自己所说,退无可退时,宁愿赴死,也不愿苟生。
也许这只是她又一个明谋,可温景州却不愿如此冒险,亦不愿她如此轻率性命,哪怕她如此做尽是被他所困,他也不喜她会以此种最为不智,以死相逼的手段来达到目的。
在内心深处,他是希望她能够明白适者生存的道理,保持着她的本质随遇而安,或是激烈的与他顽强抗争,或是韬光养晦与他虚与委蛇静待时机,
遂现下,他除了忧她或可真会孤注一掷,更多却是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失望。
纵他洞察人心,万事在握,可人生在世,唯有心思难测,
这种为最下之策以死相逼的事,南榕并不想做,她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用这种方式逼迫他人来达到目的。
她不是不知道她应该按捺下来与他虚与委蛇,从长计议才是最有可能也是于她最为有利,最明智的选择,可他不会信的,也或许他不在意信与不信,他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无关她会如何做,
更罔论,她便是心中百般计划谋练,却也未必能够做到不露声色,方法虽直白不智,但却是最快能够看到成效的,只要他真的在意,只要她狠得下心,即便不能一举成功,也定能破了眼下死局。
*
此番谈话后,二人如常同桌共膳,同塌而眠,仿若那时生死之言并不存在一般。于此南榕不是没想反抗,可更知她的反抗不过是为他凭添乐趣,
遂现下,她在等,且她只等他一日时间来做决定,
局面看似一瞬翻转,主导权到了她的手中,温景州也投鼠忌器不得不妥协,可她却忽略了她的心软,及一个掌管数人生杀予夺的掌权者,最不缺的冷酷,与狠心。
他舍不得对她如何,却不会对无关紧要之人徒发善心,她也未曾意识到,何谓一人做事,百人受连。
秋恬恬及春来等人被突然叫进府中并不知因为何事,甚而在见到那个明显消瘦,气质更为冷清沉静的女子时满心的惊喜与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