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能够回去,恐怕也不会再能找到这样一个如此处处为她,又曾是为她所暗生情愫的男子为伴侣,
更何况她能不能够回去都还是未知可能之数,便是回去,那个世界已经没有等待迎接她的人,
天意难违,是不是就预示着是天要她留在这里,顺势而为,是不是又在指引她敞开心扉接纳现在的一切,面对现实,做一个予她深情,许她一人,奉她尊荣富贵的男子为妻呢?
马车停下时,车门随之打开,南榕抬起头,肩系蓝披,风仪无双,相貌清隽绝伦的男子正站在门前,眼眸深邃,倏忽柔软的看着她。
“一路可还顺利?”
南榕缓缓莞尔,“嗯,”
“可要回府?”
“好。”
------
崇宁三十九年,二月十九,亥时,温府,涛声院
南榕终究是失望了,她等到一年前的同一日,同一时,便连来时所穿的衣物都穿在了衣衫之下,等着神迹降临,等着世界颠倒,
可直到她走到双腿发酸,站到双脚疼痛,等到夜深人静,等到三更锣响,除了感觉到夜间寒凉的风无情吹过,角落里生机复燃的竹叶哗哗轻响,整个世界安静的仿佛只剩她一人,也仿佛她的世界只抛下她一人。
“夜风寒凉,该回了。”
南榕抬起头,与她温声轻语说话的男子就站在那丛墨竹旁,有一刹那,她好似回到了一年前她懵懂无知穿越而来时,他也是站在那,忽然地与她说话,
只是不同的是,那时她目不能视满心警惕惶惶不安,而今的她,目已能视,却是满心怅然,身心俱疲。
“南儿莫要伤心,不哭了,它不要你,我要你。”
南榕怔怔的抬起眼看他,感觉到湿冷的颊边被一抹温暖抚过,才意识到自己竟无知无觉的流了泪。
寒星冷月下,佳人茫然无助,任是再心硬之人此刻也不由心生恻隐。
温景州将她拢在薄裘之下亲密相拥,他知道此时的她是脆弱的,茫然的,亟需有人依靠安抚的,也是她或许心意更改,彻底绝了想要回去之念之时。
他极尽温柔的看着她,如大树伸出根系一点一点,以让她不会惊吓察觉而坚定的探入她将自己紧紧包裹的柔软心中,要在那里扎根,盘踞。
“一切都有我在,莫要多思过多,你累了,我陪你回去好好安歇,可好?”
南榕牵强的勾唇笑了下,她没有那么脆弱,她也知道穿越时空不是那么轻易的事,它是如后世那般发达的时代都无法破解的存在,她只是自欺欺人的以为它是有规律可循的,也只是在给自己安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