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自己是因对她生了隐约好感,还是因对她的愧疚不忍,才让他宁愿冒着被抓到,且功亏一篑的风险来找她,
他知道以那人的行事手段,及他当时以他心爱的女子为质之举,定已惹恼了他,待事情了结后,他定也会找他清算,
而那日他最后的警告,便是在告诉他若不离得远远的,甚至于不论他在哪,他早晚都会落到他的手上,更何况他现下是主动送上门来,
江九安忽然仰天长叹,想他行走于世向来潇洒干脆,更是言出必行,信守承诺,似现下拖泥带水实则已行毁诺,引人唾弃之事,更是从未有过。
虽因了一个女子坏了他的名誉,及这两年来所付出的心血,实在是鬼迷心窍且不分轻重,但怎耐他就是一直耿耿于怀,若不能将此事了结,怕是他所为之事成功,也实是轻松不起来。
与其背负内疚得偿所愿,不如光明正大披荆斩棘。
虽面容隐在伪装之下,但再看向她时的双眼却已豁然灼亮。
“南姑娘所言极是,你不信我也都是我自作自受,但你也应知此地不宜久留,于我现下所为,我只能先以问心有愧暂作解释,待脱了身后定再向你郑重道歉,只不知你可还愿再信我一次?”
附着冰雪的小坡之上一片冷肃,除偶有寒风呼啸而过,便只有不远处的烟花仍在不停绽放,
虽披着斗篷,也握着暖炉,但在没有任何遮挡物的旷野上待了会,仍觉寒意遍升,
南榕轻轻呼了口气,眼眸毫不避讳的四下打量了下,现下虽看起来一切平静,她出来已有一刻多钟,不论温景州有何打算,此时也应该有所动作了。
她转眸看向对面眼神诚恳灼亮还在等她答复的男子,缓慢而坚定的摇摇头,也许他可能真的觉得心怀愧疚,才会不惜自毁约定想来帮她,但可惜,不论他所言真假,那都只是他一厢情愿,
她既不信任,也不需要。
“我还是那句话,若江公子不欲打算再以我为质,我便要离开了,”
该看的也看了,该知道的也知道了,确实已经没有再在这寒冷的冬夜委屈自己的必要了。
南榕伸出一只手,扶了扶围脖,白色厚底鹿皮靴轻转迈动,便无任何防备的在他静默的注视中转身离开,
只在与他擦身而过时,看着远处逐渐接近的灯火,语气淡淡随口一言:“给公子一个忠告,再不走,你可就走不了了。”
江九安处世丰富耳聪目明,自是早她之前便发现有人靠近,但此刻他更有兴致的确是她波澜不惊的态度,及似是好心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