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近乎一日一夜都在赶路,又闻听诸多惊愕真相,加之睡眠不足,她更已是心力交瘁,
在院中稍站了会后,她脚下自然的朝着院门而去,也不出所料,她还未走到门前,门外便忽然闪现两名劲衣侍卫,身后跟随的婢女也似瞬移般挡在身前。
“请姑娘回屋。”
眼下这一幕南榕并不意外,她停在原地默然片刻,暼了眼院中恭立不在少数的下人,半字未说一字未问便转身回去。
仍视他如无物般自顾来到内室,在床前思忖了几息后,便让一直跟随左右的婢女将屏风隔在二人中间。
这里是他的府邸,他若无意离开,她便是不满也别无办法,院门她出不去,别的房门前也都有人守着,便是她去了,恐怕也像方才一样不得而入,
他已将她会想会做的事都已提前预料,只留给她一条让她只能待在他要她待着的地方的路。
然婢女虽对她恭敬,但效忠的主子却并不是她,待得到主子同意后,才合力挪动屏风,将二人未曾对视的视线隔开。
南榕未再迟疑,放下床幔便合衣躺下,不论想要做什么,有一个好身体都是一切思想行为的基础,她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屏风后清浅的呼吸变得绵长后,温景州放下书册长身而起,挥手令屋内安静候立的婢女退下,动作轻悄的绕过屏风在床前停下。
仙紫色的床帐虽已将床榻完全笼罩,但比锦缎要更轻顺柔滑的面料,在斜洒进来的日光照耀下半掩半现,将床榻间那个面朝内侧侧身躺着,如山脉起伏的玲珑轮廓显得无比清晰,又朦胧惑人。
温景州眸深如海的静立在床前,背在身后掩在宽大袖中的双手无意识握了握,终只是隔着半透的床帐,在她铺散了满枕的缱绻卷发上流连少顷,而后无声绕出,
叫人送了公务来后,一如昨夜那般,在窗边重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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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榕本以为他所说的温泉汤池,是要出城去到引了温泉水的庄子里去,却没想到,他的府中竟就有温泉。
缓缓蒸腾氤氲着白雾的温泉汤池出现在眼前时,她不觉惊叹,只觉得可笑。
但旋即她又觉可笑的人是自己,便她曾在这里借宿许久,也没有任何道理她必须要知道主人家的家中所有的一切。
在婢女要为她脱去薄裘时,南榕微侧了身抬手拒绝,转而看向刚解了披风,无半点避嫌,仅着一身纯白飘逸的亵衣亵裤,长发尽数倾泻于背,清隽绝伦的脸在雾气朦胧中愈似仙人,正用那双深亮的寒星黑眸隔着白雾神色不明看着自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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