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榕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只能愕然的看着他再次不见,须臾她无奈的摇摇头,心内暗叹随缘就随缘吧,便欲转身进去。
“南姑娘留步。”
南姓并不算极为常见的姓氏,遂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虽然陌生,但南榕仍停了脚步,她依言转过身疑惑看去,却顿时愣了瞬,
“你是,温公子的随从?”
南榕在温府住了近九个月时间,若按她复明来算也不过半个月,府中她较为熟悉的除了春来便只有高管家,而眼前这个年轻男子,她只曾在温柏卿身边偶尔见过几次,但他的存在感却极其淡,且她从未听他开口说话,自对他的声音极为陌生。
右安朝她颌首应是,身形微动半侧过身,右手抬起做了请姿示向对面停着的红褐色马车,恭敬道:“公子请姑娘过去。”
其实南榕在他抬起手的时候心中已隐隐有了预感,而他简言几个字也印证了她的猜测。从前她看到他,或是将要看到他,总是欣喜而雀跃的迎上去的。
可现在,她却有些怔仲的看着对面,知道他就在那辆她曾多次出门乘坐,也是那日他送她离府乘坐的马车里等着她,她的心中却极为复杂,甚而头一次有些踌躇不前。
繁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噪杂,身前侧站着的男子仍保持着恭请的姿势垂眸站着,对面的马车如洪流中一座大石不受任何外物影响,就静静停在那,
而里面,正有一个玉树琼枝郎艳独绝的无双公子,在等着她。
南榕眸光微颤,轻轻垂下眼帘,缓缓深吸口气,她未再抬眼,却是腰肢纤挺身姿娉婷脚步坚定的横穿街道,向马车走去。
熟悉的清冽松香一如上次乘坐时轻轻静静的袅袅着,里面广袖深衣正对车门端雅坐着,面容被车内不甚明亮的光线照得看不清神色的男子,也一如之前每次二人出门时从容不惊的样子。
南榕站在车门内,恍然间好似一切都还是从前的模样,却在身后极微小的关门声中蓦然回过神,她弯起唇面露微笑,与内里眸色深邃静静看来的男子隔空对视:“几日未见,温公子一切可否安好?”
自那日亲自送她离府至今,二人分别已有八日,温景州想过某一日自己下朝归来,她会如未离开时一样在府门内殷殷等候,而后见到他,也如从前一般欣喜相迎。
或是以她敏感的性子,会觉他不在府中自己不好入内,故而便会在府门外等他归来。
也或是她会寻一个他在府中的时辰,登门而入,他或会亲去门前迎她进府,或是坐于前厅等她前来。
甚而他还曾想过,她会在得知他的身份有假,自觉被骗,会挟怒而来质问于他。
直到在看到方才那一幕之前,温景州都未曾想过自己竟已想过诸多种二人再次见面的情形,更从未想过,他在得知她出门会友有意上街见到她时,会是她与旁的男子,如从前与他那般,当街,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