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纵她对这世间对女子的苛刻而不平,她也只是有心无力。便她对对面不觉自己被世道禁锢的女子心生好感与怜惜,也无法,更不能贸然说出些有违时下大势的鲁莽之语,
而她们二人本就是萍水相逢因缘结识,未到可以推心置腹之情,便她方才口中说着不堪管教的话,却也并非是真的当真。而她到底从小受到的是此间教养,若她当真不知分寸的与她说些交浅言深之语,恐反而会弄巧成拙,或是当她为异类吧,
与秋恬恬分别后直至回到温府,南榕的心情因了方才所想有些低落,也对于或可会留在这样一个对女子极度束缚的时代更有茫然抗拒,甚至于连与人说话都一时分了心神。
温景州看她面有恍然隐有不自知的厌倦神色,眉间轻皱。
自她复明后日日出府颇有乐而忘返以来,二人间除了早晚见面简单言语,如从前相得甚欢谈天说地之况已许久未有。
便他本也收敛心神,于她之事只要无关紧要便听之任之,但随着她若无其事仿若未觉般于外出事上依然如故,且还交了帕交好友,于他的在意依赖愈来愈淡,面对他时那曾显而易见的动情羞色也愈来少见,如此变化他看在眼中,心中仍难免有异。
譬如此刻,她不知心想何事,已连与他说话都已忽略至此。
若是之前她未复明时,他或许会因种种原因而耐心关怀她此刻因何流露如此神色。可如今,他收了伪装,那本就是寻常人求而不得的温柔自也不复存在,便连听到她语气低迷说不好再借宿下去有意搬离府中也淡然以待。
只清冷深邃的眸中漠色愈浓,便是面有笑意也是不达眼底。他因她无知无觉说出的话而得到的用处,愿予她以贵客只尊留府居住,既如今她执意离开,他自也不会做那强人所难之辈。
她的来历底细行事为人他已心知肚明,于他面前已失了神秘面纱,她是留是走自也无关痛痒。
只到底有所付出,便她离开,他自也会吩咐照拂。
“既南儿终觉不妥,那我也不好强留,便就如你心意就是。你若看中何处便告诉管家,他自会将一切琐事打点妥善,日后你所有所需,也尽管前来便是。”
他的嗓音清雅好听,语气从容和缓,但听在南榕耳中,却如一阵冷风吹来,凉彻心扉。而后又有莫大的失落与空洞席卷而来,令她怔在当场。
她本是预备再过几日与他提及此事,可受今日之事影响,她只觉身心疲惫,一时冲动脱口离开连她自己都极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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