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沉思之际,一声巨响,明如白昼的光芒突兀地乍然亮起。
秦蔓掩着眼睛,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待视线渐渐恢复,她看到了此生荒诞诡异的一幕。
那是一张人脸,眼睛里没有眼仁,嘴巴裂至耳根,用黑色的细线缝了起来,针脚很细密,是出自针线活很好的人之手。
他似乎看到秦蔓很兴奋,本就裂开的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一次因为撕扯变得血肉模糊。
粘稠的血液夹杂着唾液,全部粘连在透明的玻璃罩上,好在罩子的密闭性很好,不然秦蔓可能当场吐出来。
秦蔓留意到玻璃罩外的巨人,穿着打扮虽然肮脏不堪,但却是精心搭配的,一头耀眼的金色头发,搭配西装三件套,小臂还用袖箍固定,固定在马甲上的怀表,随着他身体的起伏,一次次撞击着玻璃罩。
怀表是黄铜打造的,上面雕刻着精致花纹,那是一个不规则图案,秦蔓觉得很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咧嘴的鬼怪不断用血淋淋的嘴巴蹭着玻璃罩,但几经尝试,玻璃罩子稳如泰山,丝毫未动半分。
秦蔓并没有因此松懈半分,反而神经紧绷成一条直线,她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她觉得自己像是个手办,被人观赏,而且不止一个人!
那种被无数视线注视的感觉,压得她呼吸越发困难。
‘吱呀吱呀’
‘刺啦刺啦’
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大,她紧绷的那根弦濒临断裂时,终于睁开了眼睛。
秦蔓大口呼吸着空气,胸口起伏不定,脸色毫无半点血丝,后背更是被冷汗濡湿大片。
“蔓蔓,怎么了?”
顾淮从床下探出头来,神色担忧地问道。
“没事,只是做噩梦…”
虚弱嘶哑的声音从秦蔓嗓子里刚一发出,惊得她捂住了嘴。
但刚掩住嘴,耳边又一次响起‘刺啦刺啦’的声音。
“我给你倒杯水。”
“顾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没有啊,你是不是做噩梦,有点幻听?”
顾淮坐到床头,将水递到她嘴边,看着她寥寥抿食几口,她的眸光有意无意扫向窗户。
“可能窗户没关,也许是外面的声音,我去关窗,你自己能喝吗?”
“嗯,”秦蔓端着水杯喝着水,突然想到什么,不忘嘱咐,“别往窗外张望。”
顾淮应了声,几步走到窗边,先将左边窗帘拉了拉,淡漠地看着悬浮在窗外的脑袋。
脑袋以极小的幅度撞着窗户,满脸狞笑,被针线缝住的嘴巴裂至耳根,还不断流着粘稠的黄色液体。
秦蔓:“窗外有东西吗?”
“没有”
顾淮没有扭头随口回道,将右边窗帘也拉至中心,眼睛以极快的速度变成金色的竖瞳,挑了挑眉头,用嘴型做了个‘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