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温茹一边游着,一边开口应答,有时候叫谢跖,有时候叫阿舟。
但对面没有任何回应,只一声一声重复地喊着妻主。
像是有人拿着复读机,钓温茹这只傻鱼。
温茹渐渐有些力不可支,呼吸不过来,脑子开始炸裂一般疼痛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床头的夜灯静静地亮着,温茹大口大口地呼吸,梦魇让她额前生出许多冷汗。
梦里身无所依的她骤然醒来,第一时间就伸手想去牵谢跖,这一伸手却摸了个空。
温茹一惊,感觉自己脑子就像还在梦里一样,让她头皮发麻,她赶紧翻身起来,随意整理了衣服就匆匆去找人。
“谢跖,谢跖?”温茹轻声叫着找人,但没有回应。
温茹的头皮更觉得麻了,她不会还在梦里吧。
温茹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找人也找得暴躁起来,最后气喘吁吁地,在二楼的露台上看到了谢跖。
他站在露台边上,微抬着下巴,望向黑漆漆的,没有一颗星星的天空。
温茹松了口气,柔声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晚风冷得很,我们回屋去吧。”说着抬步朝谢跖走过去。
“你是温茹。”谢跖没有回头,只平静地说了一句话。
温茹脚步顿住,很快意识到,估计是谢跖发现了她和方纤星之间的差别,笑着回应:“我也是方纤星。”
“你不是。”谢跖目光落在远远的虚空中,“我的妻主她不见了。”
温茹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脑子一疼。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和方纤星是同一个人,我就是你的妻主,跟你相亲的是我,跟你结婚的是我,跟你生孩子的也是我。”
谢跖闻言,低头摸了摸自己凸着的肚子,叹息了一声:“她甚至都没给孩子起名字就不见了。”
温茹头疼得厉害,有些无奈地问:“我只是后来多了些记忆而已,你感觉不到我还是我吗?我以为你可以感觉到的。”
谢跖终于愿意转头看她一眼:“你是她,但你又不是她,她不会那么对我的,她对我是没有界线的,但你一直隔着一层对待我。你只是责任感重,明明不爱我了,还要拼命做好妻主的本分。我才不要这样的怜悯。”
“我什么时候隔着一层对待你了?”温茹不满,“我比方纤星的时候做得好多了。”简直是无微不至好不好!
谢跖眼里没有焦点地看着她。
这段日子,温茹对他很好,但她总是时不时看着他露出试探的神情。她是把对他的好当成必须完成的任务吗?
这种好他不稀罕,如果有了温茹的记忆,她就不爱他了,那就算了,反正她和方纤星是不一样的,他曾经有过方纤星就可以了。
可是,这么想了很久,他还是很难受,他今晚已经再次试图努力了,但好像还是走不进温茹的心,她的心已经住了人,好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