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没找到你的灯……”
盛玥笑了笑,道:“殿下哪里的话,不必放在心上,我在殿下心里,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人。”
闻梵安扯了扯嘴角,放下灯就按着秦卿卿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
盛玥紧忙跟上,不知为何,只觉得面前的人好似是有些生气,不同于之前,更像是一个孩子在闹脾气一般。
“奇怪的人。”
盛玥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秦卿卿放了灯,满天星辰,灯只是孤零零的一盏,看上去有些孤单,不过也如同她,此生此世,永生永世,她都是这样孤单。
周子穆脑海中出现的片段越来越多,却始终记不起记忆中那人的脸。
“周子穆,”秦卿卿薄唇轻启,指着一棵如今只剩下枯枝的树,“帮我在树下把东西挖出来。”
“何物?”周子穆问着,人就已经去了那边。
秦卿卿道:“一坛酒。”
周子穆动手很快,把酒挖出来,像是刚刚埋进去不久,不过应该是可以喝了,上面写着几个字——女儿红。
周子穆听过这种酒,这是女儿的第一声啼哭之后,由父亲亲自用糯谷就酿成三坛子女儿红,仔细装坛封口深埋在桂花树下,待到女儿十八岁出嫁之时,用酒作为陪嫁的贺礼,恭送到夫家,可父亲并不认可秦卿卿,不可能给她酿酒的。
“这酒是?”
“一个傻子帮我酿的酒,”秦卿卿脸上带笑,此时才深深觉得自己带白纱斗笠是对的,至少面前的人,不会看出自己眼中的泪,“他和我说,父亲不帮我,他就帮我酿酒,没有桂花树,就埋在桃花树下,等到酒出来了,就是圆满。”
“傻子?”周子穆道:“没听妹妹提起过,是哪家公子?”
“无名小卒而已,你不必记在心里。”
秦卿卿接过酒,把酒打开,顿时就有味道飘出来。
“这酒闻着是不错的,想必你那个朋友,是个不错的人。”
“对啊,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好的,顶顶好的人,”秦卿卿把酒倒在准备好的碗里,给了周子穆一碗,“就是可惜我见不到他了。”
周子穆接过酒,只觉得秦卿卿是因为要救纯儿才会如此,道:“那人倘或是你心中之人,你不必为救纯儿如此,我……我会,我会再想办法。”
“嗯,我心悦他,”秦卿卿说的坦荡,“不过,他不在了,我也没有何事何人牵挂,就把命还回去吧。”
“妹妹……”
“周子穆!”秦卿卿突然开口,露出一个十分好看的笑,“唯愿你,一切安好,百岁无忧!周子穆要长命百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