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山微微睁眼，随后闭上。

真的是会摆模样。

盛玥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那些人总是害怕，盛玥有些不耐烦的道：“他如今这样，还能如何？下去！”

见着盛玥生了气，那些人也不敢多说，只能离开。

盛玥整理了一下身后的稻草，随意的坐在地上。

“我如今骂不动了，你算是运气好。”

林慕山有些有气无力。

盛玥讪笑，道：“你还要骂女子？”

林慕山道：“有何不可，不都是朝廷的人！”

说着话的时候林慕山有些恶狠狠，充满不屑。

盛玥冷下脸来，声音也带着不紧不慢，道：“林慕山，通州人士，年十八，少时英雄，父母皆为奸人所害，颠沛流离，天元三十四年，杀淮州刺史，次年，重伤因公出巡的丞相之子，仕途不通，上山做匪，共劫财务八百两。”

林慕山仍是那样，对盛玥所说供认不讳，毫无反应，只有些冷淡的道：“既然都知道，那就给爷一个痛快，爷从不为爷所做之事后悔。”

盛玥十分看不得这些模样，性子如此，为何步惊云就是喜欢的死去活来。

点了点头，盛玥把手放在下巴上，原本就大的眼睛此时审视一般的盯着林慕山，仍旧平淡的道：“很好，你所伤所杀所做，都是杀头的罪，也是连累九族的大罪，我好像记得，你有一个妹妹不是？”

林慕山陡然张开眼，而后又迅速反应过来，道：“我没有妹妹。”

盛玥站起身来，低头审视着林慕山，道：“西都。你妹妹如今就在西都呢。”

林慕山突然激动起来，冷笑道：“你们这伙子人，只会高高在上的，可曾见过，见过无奈，见过低下百姓们的心酸，见过饿殍遍野，见过无处可诉，见过无钱心酸吗！你们只会这样，高高在上定罪，何罪之有，我何罪！”

林慕山对朝廷的敌意极大，眼神中的凶狠不假，却也没真切的想要杀了盛玥，朝廷之过，自己就是一个女子，他除了说，也做不出什么。

盛玥不知心中滋味，牢房中的灯总是忽明忽暗，薄唇轻启，“林慕山，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改变的机会。”

林慕山言语之间尽是不信，仍旧不为所动道：“机会？你是何人，尽说大话。”

盛玥平静的看向面前的林慕山，平淡开口道：“人生须臾数十载，都如水中花，镜中月，如风散过，了无痕罢了，你如今在牢里，就算是侥幸逃出去，继续你所谓为了黎民百姓的事业，继续劫富济贫，根本没用，黎民百姓数万万，你何时救得完？你的事，我知道很多，虽为朝廷中人，也十分欣赏，可平心而论，你真的愿你妹妹每日和你一起被追杀，或者为了不连累送出去，此生不见？你真的愿无能为力？倘若死了，这英雄一生，岂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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