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夫人在外喝了酒,本就微醺。笑闹一阵,便有些支撑不住,没多久,就让小夫妻下去休息。
于妈妈伺候她梳洗换衣裳,“谦哥回去一趟,不说茶楼的事,光说几个庄子,新近送来的月息都比以往丰厚。这孩子,是真的长进了。”
“这点出息银子,我哪在意?孩子平平安安回来了,比什么都重要。”容夫人歪在榻上,头发向外铺着,于妈妈拿了一把青玉质梳蓖给她通发。“我见谦哥手上有伤,不知是吃了什么苦头。”
于妈妈梳头的动作一顿,惊道:“怎么会有伤?谦哥那性子,也不和夫人说清楚。”
“你当他还是那几岁稚童,有点痛就巴望着我哄?”容夫人叹道,“都是娶媳妇的人了,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不想让我知晓了。”
“瞧夫人这语气,吃味啦?”于妈妈故意问。
容夫人从榻上坐起来,示意于妈妈给她盘好睡髻。“他们小夫妻感情好,我高兴都来不及。难道要做出一副恶婆婆的样子,闹得家宅不宁不成。我看得开,吃什么味呀?”只不过有一点失落罢了。
于妈妈捧着她的头发,发现其中夹杂着几根白发,不由叹道:“夫人一贯明事理。就是在处理你和老爷的事情上,拗了性子。”
“容恒哪能和谦哥比?一个是从我身上掉下的心肝肉,一个是薄情寡性的小人。我才懒得为他费心思。”容夫人瞬间没了谈兴,重新躺下,做出要入睡的架势。
于妈妈见状也不再多说,有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劝,是对是错了。她嘱咐了守夜的春芽几句,便回房歇息了。
眼看就是中秋,府里要处理的事情多。第二天林菀再去请安,容夫人便把她留了下来。婆媳两个商量着月饼用什么花样,明天给下人们休假怎么安排,过节的红封发多少……
容谦听得无趣,不多时就退了出来。他走后,林菀便有些心不在焉。容夫人看在眼里,有心想取笑几句。她拍了拍林菀的手:“阿菀,跟我这老太婆一块说话,无聊了吧?”
“娘说笑了,受教还来不及,怎么会无聊呢?”奈何林菀是个开不起玩笑的。她赶紧端正了态度,没敢再走神。
容夫人心里好笑,面上也不免带出几分来,“罢了,你下去和谦哥清点下礼品。该放置的放置好,可以摆出来的用的,就拿出来用。”
林菀笑着应了。待她出了屋,春芽掀开帘子进来,“夫人,厨房拟了明日的菜单,您要不要看着?”
“别给我。都拿给你们奶奶看去。”容夫人往西屋的炕上一坐,“把叶子戏拿来,这几日忙里忙外的,我也要歇口气了。”
于妈妈笑道:“以后事事有少奶奶,夫人也可轻省下了。”
容夫人笑:“可不是。”
林菀出了正院,发现几个粗使丫头正在将一些菊花盆栽依次摆在走廊两边。盆栽里种的虽是些普通品种,但这样摆着也令人觉得赏心悦目。这个宅子也不知道以前住的是谁,不管是院里还是屋外头,都未种什么花,光秃秃的没有一丝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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