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银丝,绾了一个简单的圆髻,除了一根木簪头上再无其他装饰。身上穿的是秋色及膝窄袖褙子,整个人打扮得极其素净。容老夫人脸上面无表情,容谦和林菀对她行礼,她也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来了?坐下吧。”
屋里除了容老夫人,还坐了一个穿玉色襦裙的年轻女子,一直低着头哄怀中的孩子。她挽着随常云髻,簪了一对碧玉簪,周身无多余饰物,就连耳珰都没带。林菀在她对面坐下,正暗暗猜测她的身份。却听容老夫人提高了音量,喝道:“没规矩!没看见你大嫂吗?还不与你大嫂见礼。她刚出了月子,来得都比你们早。”
爆喝来得太突然,林菀重新坐下来之后,不由提高了警惕。这时一个穿青绿比甲的丫头捧来镂空花纹铜质香炉,青烟袅袅,檀香四溢。容老夫人闭目养起神来,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了。
这种氛围令人坐立难安。还是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骤然哭出声,打破了一室平静。最后容老夫人送了林菀一个檀香木珠手链,就放他们出来了。
出了明萱堂,容诺的发妻孙氏,叫住他们道:“昨夜照顾孩儿,早早就睡下了,竟不知叔叔和弟妹归家。今天见面也没备礼,是我的不是。”
孙氏笑得温和得体,与刚才在堂中木讷少言的形象完全不一致。林菀心里奇怪,莫非这位大嫂在老夫人面前也不得宠吗?
“嫂嫂无心之失,我哪会怪罪。”
“待会我遣人把礼送到你院子里去。”孙氏想了想,又道:“弟妹得空了来我院里走走,陪我说说话。我院里种了一些海棠花,很好找的。”
林菀笑笑应了,两人又寒暄几句,才各自回院了。
孙氏看着林菀夫妻俩相携而去,心里到底不太痛快。她把怀中的孩子交给身后白白胖胖的乳娘,让乳娘先带孩子回屋,她要在外头走走。
丫鬟翠喜不平道:“老夫人去了信,让大爷接您去平川镇,二爷这都回来了,大爷却连连回音都没有。难道要把奶奶扔这破旧的老宅过一辈子吗?”
“大爷他……是不会来接我的了。”孙氏叹道。容诺临行前,曾想让她去拜会生母,孙氏当时大怒,二话不说就拒了。夫妻俩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我苦命的姑娘。”翠喜哭丧着脸,“嫁给大爷这样身世不清不楚的人,已经够委屈姑娘了。却还要被冷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