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几片碎瓦,许母没有多想,琢磨着以后有时间得把房子修葺一下,就丢开不提了。这事算是揭过去了,林菀暗暗松了一口气。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撒谎糊弄长辈,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可奇怪的是,她对容谦不守规矩的行为,竟一点也不恼。
虽然这样私下会面,与她以往所受的教导,完全是背道而驰的。
接下来的日子波澜不兴,容谦也没有再冒然出现。姚玉蓉倒是再来过一次,带了几盒胭脂水粉、润肤面脂送与林菀,这次见面很短暂,姚玉蓉站在门口说了两三句话就要走,竟比上次还匆忙。
她抱歉的说,本来想留下来参加林菀的婚礼,可家中有事,只得先回去了。但是贺礼到时一定会准时送到。
近日许家风平浪静,容家却是另一番景象。容谦将要成婚的消息将将送出去,老宅送信的仆人也到了。留在隆县的老太太来信说,容谦的大嫂江氏日前产子,出乎意料的生了个男孩,母子均安。她想问容老爷,是否可以等孩子满月后,让容诺接他们母子到平川镇团聚。
容老爷得到消息后,简直是喜不自胜。之前大儿媳妇有孕,诊断的大夫都说,从怀相上看多半是个女孩。一家人本没抱什么期望了,没想到大儿媳妇肚皮争气,最后还是生下了他们家的嫡长孙。
关在书房翻找了半天的书,容老爷喜气洋洋的宣布,他的第一个孙子,就叫晖哥儿。他踏足后院,不顾丫鬟婆子的诧异神色,跑到容夫人跟前,说要在迎林菀过门后,在开祠堂的时候,顺便把容诺和嫡长孙的名字记上去。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外头那些传言虽有夸大,但也不全是捕风捉影,容夫人和丈夫关系冷淡,除了出外应酬,两人平时都是各过各的。容夫人为了儿子空守着一个县丞夫人的名头,不去听不去管丈夫在外头的所作所为。
但是她有最基本的底线,不允许别人侵占她孩子所应得的一切!
夫妻俩争吵几句,容老爷碍于颜面,也做不出妻子那般在他看来无异于泼妇的行径,只得暂时败退。
等容老爷出了屋,容夫人还是一脸肃容的站在那,新提拔上来的丫鬟春兰轻手轻脚的把地上茶盏的碎片用一个托盘收拾了,又低着头小声劝道:“夫人莫气了,生气伤身,老爷也是一时气急。”
“我看他是老糊涂了才对!”容夫人恨恨地说。“不对,他就没清醒过,一直是个拎不清的穷酸书生。”
春兰惴惴不安,夫人能骂老爷,她可不能跟着骂,该怎么劝说夫人才好?怎么于妈妈也不吭声?春兰微微抬头去觎于妈妈的脸色,希望能得到点提示。于妈妈站在容夫人身后,一脸轻松的笑意。
“好了,夫人快别逗这个小丫头了,过来坐下喝杯茶,吵架可是个力气活,夫人吵累了吧?”于妈妈笑着说。
却见容夫人一扫刚才冷凝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她走到榻上坐下,道:“儿子要成亲了,我正高兴呢。偏他要来寻我的晦气,再有下次,我非弄得他下不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