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昭思及此便不免想到她公爹仍旧不肯松口答应册立她为太子妃的事。她轻叹一息,都道李广难封,她觉得她比李广还难封。过年那会儿,姚若婠瞧见她时,面上都难掩蔑视之色,似乎是在嘲讽她生了儿子也还没当上太子妃。
“我听闻,外祖父近来在为你姚表妹寻觅夫婿?”楚明昭挑眉,“姚姑娘不想嫁你了?”
“她想嫁不想嫁都不关我的事,”裴玑揽着她的腰将她拉起来,“走,回去,这会儿哥儿该醒了。不过昭昭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楚明昭笑道:“我是忽然觉得,姚若婠跟范循似乎还挺般配的。可惜那个心狠手辣的周妙静不在这里,否则怕是跟范循更登对。”
裴玑低笑出声:“这主意好,等我去跟外祖父提一提。”
裴弈这三四个月以来眼见着讨贼之事没什么大的进展,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早朝散后,他批了会儿奏章,心烦意乱地坐不住,起身去了文华殿。
他到时,裴玑正与众位讲官商讨论道经邦之略。裴弈旁听片时,问起克敌之策,众人虽献策不少,但并没什么让裴弈眼前一亮的好策略。裴弈不禁感慨文臣就是文臣,治国都有一套,说起打仗就都是外行了。
他单独留下了魏文伦,让其余臣子姑且退下。魏文伦一颗心立时提了起来,隐隐有不妙的预感。
裴玑方才一直没发话,裴弈知道他是肚子里有货却不肯说,眼下便转回头问他有什么主意。裴玑只是垂头道:“儿子愚钝,想不出什么克敌制胜的法子。不过父亲若是立明昭做太子妃,儿子说不得一高兴就想出来了。”
裴弈面色阴沉。这话说得也太直接了。
裴玑叹道:“父亲知道楚圭为何没有火烧皇宫么?”
裴弈怔了一下,蹙眉道:“我还真没仔细想过这个,那阿玑说是为何?”
“楚圭这是一种示威,”裴玑不紧不慢地道,“他在以这种方式告诉父亲,他一定会重返皇宫,再度成为这里的主人,所以无需烧掉。相反,火烧皇宫恰恰是一种穷途末路的表现,那是弱者最后的反抗,而楚圭认为自己还没有完全输掉,他定是立誓要杀回来的。所以,父亲认为有这等决心的楚圭,是好对付的么?”
裴弈沉容盯着这个儿子。阿玑把很多事情都看得十分透彻,并且绝对有手段去铲除楚圭那一窝反贼,但他就是不肯出手。裴弈明白儿子想要什么,但他不甘心遂他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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