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不罚俸不罚俸,先生莫去父皇跟前告状便是,”裴玑忙打住他的话头,心道合着魏文伦这家伙连他每日出恭几回都记着,“魏先生快去用膳吧,晌午了,先生想来也是饥肠辘辘。”
魏文伦微微施礼,转身往殿外而去。
裴玑望着魏文伦的背影直是笑个不住,他一直以为魏文伦是个完全的忠鲠之臣,没想到他还挺有意思的。他听课时的确有时候不专心,那是因为那些讲官所教授的东西他已经学到烂熟了,他坐在一旁听讲的多数时候都只是在留意讲官本身,看哪些讲官所言出新又在理,哪些讲官才高又忠直,哪些讲官言行沉稳堪当大任。
这些日子下来他几乎将这群讲官的学识品行都考量了个遍,自然有更多的空闲去思虑旁的事情。譬如他大哥预备何时造反,譬如瞿老爷子是否在暗中看着这所有的一切。
裴玑轻声一叹,他也有些饿了,是时候回去陪媳妇用膳了。
他刚步至殿外,一抬头却正瞧见魏文伦立在阶下,对面站着羞涩垂首的裴语。
魏文伦沉容道:“公主请自重。”
裴语刚要说话,抬头就瞧见了裴玑。
裴玑微微蹙眉,当下快步上前,询问出了何事。
魏文伦转头朝他行礼道:“禀殿下,微臣走至殿外时遇上了前来文华殿寻殿下的公主,公主问臣是何人,臣依实答了之后公主便不准臣离开,说要找殿下来。”
“二哥,”裴语走到裴玑身侧,瞟了魏文伦一眼,小声道,“二哥骗我啊,这哪里是扔进人堆儿里找不出的人啊,明明很……”
裴玑面色微沉,不待她说完,便示意魏文伦赶紧离开。魏文伦道了谢,拂袖离去。
裴语张了张嘴,回头道:“二哥是不想他做驸马?”
“你想让他做驸马?”裴玑反问道。
“我……”
“你的驸马人选由父皇来定,”裴玑一头说一头往前走,“你自己就不必操心了。”
裴语立在原地,愣愣地望着裴玑远去的背影,一时间很有些颓丧。似乎人人都对做驸马唯恐避之不及,连她二哥都不想让魏文伦做驸马。
她是堂堂公主啊,难道就沦落到没人要的地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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