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瞥了儿子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裴弈面色变了几变,半晌方道:“那等她们那头停当了再来。”
许敬鞠腰应是,下去传命。
许敬前头刚走,裴弈就冷冷睨了次子一眼:“又是你干的?”
裴玑抬起眼看向父亲,起身行礼道:“儿子不知父皇此话何解。儿子倒想问问父亲究竟是出了何事,那些淑女呢?儿子还想见识见识费尽周折一层层选上来的淑女们都长什么样子。”
“你倒是会装!”
“父皇,为何每回出了事情您都要认为是儿子干的呢,”裴玑容色沉凝,“您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诘问,儿子深觉心寒。照着您这想法就是,祸都是儿子闯的,是么?儿子确实不想让您选妃,但您难道仅凭着这一点就认为这事是儿子所为?您从前就是这样,如今竟是一点没变。”
裴弈张了张嘴,竟被他说得语塞。他这话让他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些陈年往事,一时心境翻覆几回,怒气也平息下来,示意他坐下:“我也不过问一问,阿玑先坐。”
众人又等了约莫两刻钟,许敬过来小心翼翼地回话说,今日可能没法进行御前亲选了。他说着话见裴弈面若重枣,赶紧上前附耳小声解释。
裴弈眉心一跳,怒而起身:“去查!看究竟是谁捣的鬼!”
“父亲,”裴玑开言道,“到底出了何事?有人阻止御前亲选么?若真是如此,那查出来可要严惩不贷,还儿子一个清白。”
裴弈看了裴玑一眼:“这是自然。”言罢,也不理会众人,阴沉着脸大步离去。
众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裴弈心里憋着一股气,憋得他咽不下又发作不了,因为他不能确定这事是谁干的。等他查出来,定要重重治罪!
等裴弈一走,裴琰就憋不住好奇,将许敬叫到跟前,张口就问:“究竟出了何事?父皇怎也不肯说呢。”
许敬踟蹰一下,低声道:“原本在贵人们来之前,十二位淑女已经准备停当了,只等着御前亲选。但不知为何,忽然纷纷开始泄泻……老奴第一回去宣召时,淑女们都赶着往净房跑,根本无法去见驾。这种事委实不雅,老奴不好在贵人们跟前说,这才一直支吾其词。后来陛下说等她们停当了再来,老奴就出去催着。然而……然而淑女们兴许真是吃坏了东西,根本从净房里出不来……老奴等得心急火燎也是没辙,总不能让各位贵人一直等着她们吧?还有个要命处就是,纵然她们一时止住了,那也得重新沐浴更衣了,不然在净房里待那么久,还怎么见驾……是以后头陛下也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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