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本就是大伯不对,”楚明昭蹙眉道,“我怎么觉着大伯是想借着比试除掉你?”
裴玑笑了笑:“他暂且不敢动这个心思的。父王即日便要领兵出征,我与大哥之间需要留一个守城,另一个随父王出征。我看他也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抉择。”
“那自然是留你。”楚明昭脱口道。她下意识不愿让裴玑出外征战,战争残酷又未知,她不想他出任何意外。何况她心中舍不得和他分开。
裴玑微微挑眉:“担心我?”
“嗯,”楚明昭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补充道,“况且,这就好似皇帝出征,太子监国一样,原本就该夫君留下守城。”
“父王也知该让我留下,但他又觉我比我大哥用着顺手,所以始终委决不下。但我已然与他表态,说我这回留守广宁,将建功立业出风头的机会留给我大哥。”
楚明昭注视着他,觉得他说到后来时,嘴角的笑十分讽刺。
晚间就寝时,楚明昭见他躺下后搂着她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心想他今日大约是乏了。她回抱住他,想着明日有机会了问问他那十年的去向,旋将脑袋埋在他胸前沉沉睡去。
广宁尚算平静,但南北局势已是蜩螗沸羹。
八月二十三,襄王颁《讨楚圭檄》,痛斥楚圭慢侮天地,悖道逆理,鸩杀先帝,篡夺其位。又历数楚圭尊任残贼,信用奸佞,诛戮忠正,法冠晨夜,冤系无辜等诸般罪状,欲奉天靖难,匡扶大周,使橐弓卧鼓,社稷重振!
八月二十四,肃王率军民响应,拥军二十万,整装东进。
诸王闻风,捋臂揎拳,蠢蠢欲动。
南方各路义军自知自身无法成气候,欲占从龙之功,纷纷宣称归顺襄王,共复大周。
一时激流汹汹,所有矛头直指京都。
魏文伦从衙门回来后,便对着襄王发的那篇檄文凝思。
宁氏进来时就瞧见儿子神游太虚。她嗟叹道:“文伦真的不肯考量一下与你表妹的亲事?”
魏文伦突然拍案道:“这檄文铺锦列绣,字字铿锵,实在是妙!怎么看怎么像丹丘先生的手笔,可丹丘先生怎会为襄王撰写檄文呢。”
宁氏直是扶额叹气。
魏文伦回头看向母亲,轻叹道:“母亲不必再提了。京师不知何时就乱起来了,咱们兴许还要去乡下避一避。”
宁氏心知这不过是儿子的借口。及至想到往后局势还不知会如何,他们又帮楚慎一家出逃,皇帝虽则只是罚了俸,但将来不知会否再行清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