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摆手：“不用了。”

“念念啊，”女人见状，只好面带愧疚，”我跟你爸爸那时候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你、你不要怪妈妈。”

何念眼眶忍不住发酸。

“那个公司我和你爸爸已经拒绝了，”女人一把握住何念的手，面容诚恳，“你好好过日子，知道了吗？”

何念望着她，半晌，一滴眼泪掉了下来。

徐牧远揉揉她的发顶，低声道：“别哭。”

女人连忙从桌子上拿了几张纸来，小心翼翼的替何念擦干净，何念用力攥着拳头，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你这孩子，哭什么？”

之前受过的委屈开始发酸发涨，慢慢的溢了出来。

她是在做梦吗？

怎么突然——

旁边男孩用力的拽了拽女人的袖子，大声道：“这是我妈妈，为什么要给别人擦眼泪？”

徐牧远的眼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女人用力的拍了他一下，“她是你姐姐！”

“她不是！”男孩大声道。

何念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没反驳。

“你这孩子，都给宠坏了！”女人胡乱的将小孩子塞进一旁的男人怀里，“赶紧带出去！”

男人立刻行动，小孩子不高兴的挣扎着，可究竟的没大人的力气大，不一会儿，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

“念念啊，何遇还小，你别跟他计较，”女人继续道，“妈妈当初丢下你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们那时候比较穷，你身体也不是很好，所以——”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算了，再怎么解释，丢下你也事实。”女人的声音带着点哭腔，她祈求的望着何念，问，“你能原谅妈妈吗？”

原谅？何遇还小，可那时候的她呢？

何念朝徐牧远看了一眼，后者则是牵住她的手，像是要给她勇气似的，捏了捏。

“可以吗？”女人重复道。

那个时候的确没什么经济能力给她治病，但是——

何念咬了咬下唇，低低的叫了声：“妈。”

几乎咬着她的尾音，眼泪再次喷涌而出。

她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说出这个字。

女人用力的抱住她，何念将脑袋埋进女人的颈窝处，大声的，毫无顾忌的哭着：“妈……”

像是为了确定什么，何念不停的吐着这个字，女人不厌其烦的答应着。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才分开，女人握着何念的手，道：“我和你爸爸要带着何遇出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一定要——”

“出国？！”何念惊呆。

她刚刚才认了亲啊！

“把你交给牧远，我们放心。”女人叹了口气，“我们决定带着何遇去英国接受教育，这小子从小就对那边感情兴趣，现在正好又有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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