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绮霞说罢,苦笑,“我照他说的做了,日久经年,我也以为我早已将他忘了,可有那么一天,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之时,我才发现,我根本忘不了他。”
荼蘼想了想,道:“我听说,他当初去找你,也是为了追索碎块?”
“正是。”绮霞道,“我这秘密,终究不能瞒过所有人,天庭听到了风声,便派影差下来追查,那影差,正好就是季贤。这一回,他再一次帮我,可与从前不一样,他要对抗的是天庭。”
后面的事,荼蘼已经知道。
“我先前曾问过季贤,他做这些事,可会害怕?他说他每次为我做事,从来顾虑不了别的。因为他但凡想到我会受苦,他就会六神无主,坐立不安。”
她看着荼蘼,道:“我从不曾告诉他,我其实也是一样。但凡是心中依恋之人,他的悲喜便是我的悲喜,为了他,我亦可不顾一切。”
荼蘼愣住。
“为何告诉我这些?”她问道。
绮霞双眸清澄,道:“那位指点我们恩人,报酬是司南碎块。故而我想,神君落到如此境地,大约也与此事有关,过往细由,娘子不可不知。不瞒娘子,我看到娘子不顾困苦险阻,带着神君来到此处的时候,忽然想起了我和季贤。”
莫名的,荼蘼脸上一热。
“我带他来,跟你们不一样。”她说着,却有些结巴,“我……我可不曾不顾一切……”
绮霞温柔地笑了笑:“如此,那是我误会了。”
说罢,她站起身来,道:“娘子且歇一歇,我去为娘子做些吃的,稍后送过来。”
荼蘼道了声谢。
绮霞不多言,转身而去。
门关上,荼蘼望着门背,定定地,耳畔似乎还回荡着绮霞方才的言语。
——但凡是心中依恋之人,他的悲喜便是我的悲喜,为了他,我亦可不顾一切……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白凛。
他躺在床上,仍睡得沉沉。
心中像被什么触了一下。
不是!不是!
荼蘼用力摇了一下脑袋,将那声音赶走。
*
这片小天地之中,太阳和月亮如凡间一般升起落下,昼夜交替。
白凛昏睡了整整十个昼夜。
每天,荼蘼都陪伴在他身旁,拉着他的手。夜里,她也会像在仙山小屋里一样,躺在他身边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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