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不改色地想,看吧,不管是崔晟还是崔珣,还是没提到的崔家其他人,都能轻易掌控崔樱的喜怒。
贺兰霆:“你真是投胎错了身份,你该是他们的婢女、仆从,否则怎会比他们生父生母还要在意他们。”
崔樱被他讥诮得面红耳赤。
“我又不是天生天养,我为人子女,难道不该孝敬长辈?我吃崔家的喝崔家的用崔家的,是崔家将我养大,我若不在意他们与禽兽有何分别?”
贺兰霆被她怨怼得刮了一眼,嗤道:“是,你是该想着他们,等他们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的时候,你还觉得是应该的。你多么清高多么讲孝道,可再想想,你把孤放在什么位置,又把孤的儿子放在什么位置?”
贺兰霆最见不得的就是自己比不过崔晟、崔珣当中的任何一个。
然而现实就是如此,崔樱心里有过他又怎么样,他在崔樱眼里,怕是比不过她阿翁阿兄的一根毫毛。
他宁愿她看重她自己,也不愿她一心扑在崔家上面,她成亲了,是他孩子的母亲,她就该知道真正该把心思放在何处。
贺兰霆一提到孩子,崔樱就跟哑火了似的。
然而贺兰霆到了浴桶里,在崔樱在他逼迫下,不情不愿地为他擦背时还要冷言冷语地嘲讽几句。
“是不是孤今晚不拦着你,你还打算回你的崔家去?”
“孤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你最好不要跟孤置气,随你怎么想孤,逼迫也好威胁也好,你只要记住,崔珣还在灵州。”
“你阿翁退下是必然的事,崔崛不堪大用,崔家能靠的只有你阿兄。”
崔樱眼中背对着她的贺兰霆变得极其可恨,她嫁给他以后没求过什么。
那时她阿翁身在高位无须她担忧,父亲能力平平,胜在如今安分许多,他不惹事别人也不惹他,崔珣离得远,除了通过书信得知他过得好不好,其他都没有需要崔樱操心的。
现在一想,到底是不争不抢好,还是贪得无厌好。
崔家也算前者了,结果竟逼到今日这个地步,偏偏背后的主谋还是她身边的人。
他们瞒着她,在对她的家人下毒手,她这个太子妃保不住崔家,保不住祖父兄长,她还当着有什么用?
贺兰霆扭头看向忽然没有下一步动作的崔樱,她正在发呆。
她失神地望着其他方向,双目不知不觉就湿透了。
贺兰霆眼眸暗了暗,他知道她心思细腻脆弱,可能是因为想到崔家人又伤心了,可木已成舟,大局已定,就不是她哭闹一场就能解决好的。
崔晟受伤对他来说是意外,如果他早些得到消息,定然会派人去阻拦,可他父皇连他都一块算计了,此事也给了贺兰霆一个深刻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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