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现实,他头一次尝到这样失败的滋味当然不甘心,可他又不想腆着脸去请父亲、阿翁帮他把官职要回来,他自傲的心气更不想去求自己的表兄再给自己一次改过的机会,于是一直僵持到现在。
贺兰霆让他自己选,顾行之除了感觉到被冒犯,被轻视,同时也感觉到了自己对权势的渴望,他当然要选官职了。
崔樱算什么,那不过是个人尽可夫被人占有过的女子,没了崔樱,他还可以娶别人。
可在说出口的那一刹那,顾行之还是稍微犹豫了下,他问:“若我要官职,崔樱会怎么样。”太子会把崔樱接过去,给她个名分吗?
如果他们在一起,顾行之的心里头又觉得膈应,他不知是放不开,还是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偏执在里面。
他很私心地希望,自己有权势又官职,贺兰霆也得不到崔樱,他想要两样都占。
谁叫他的表兄以这种卑鄙的方式逼迫他选择呢?他这么想都是人之常情,也不算过分吧。
顾行之话里意犹未尽,贺兰霆又怎会不知其意,但他没有告诉顾行之他心里的想法,坐高位的人心思缜密是不会让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的。
他今日能让顾行之过来,跟屈尊降贵的跟他谈崔樱的事,就是一种破例。
他为什么做到这种程度,不是因为他对崔樱有情,而是看在崔樱为他付出做到这种程度的份上,他才愿意出手。
谈崔樱已经是极限,更何况是顾行之推测他目的,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哪怕他是顾家的子孙,在他面前,他就是臣子,臣子不得违逆君,否则他的价值在哪呢。
贺兰霆沉着地反问:“你觉得呢。”
他把机会给了顾行之,“还是你有什么好的提议。”他特别指出,“毕竟跟她有婚约定亲的人是你,她才是你的未婚妻。”
顾行之不可避免地被贺兰霆气定神闲的姿态和话语激怒,不过这回怒也是怒在心中,只有少许表现出来。
他冷嘲道:“那依我的想法,自然是想让这不知羞耻的女子受到该有的惩罚,我就这般退亲岂不是便宜她了,等去了崔家再跟他们商议个补偿的法子出来。这是她亏欠我的,我要让崔家加倍奉还。”
贺兰霆目光幽深,好似一片虚假宁静的湖泊,他没什么温度地道:“那就是暂且不谈退亲的事,是么。”
“她与我一日还有婚约,就一日是我顾行之的人。”
“随你。”
顾行之不掩诧异。
贺兰霆看上去根本不在意他们退不退亲,“你只要记住,今日孤予你的东西,都是你亲自拿崔樱向孤换来的,目前来说,她值得这个价值。”
他正面对着顾行之,雍容踱步到他跟前沉稳平视,用一种让他足以气急败坏却毫无办法,游刃有余的态度,颇为讽刺地道:“孤和她也并非你想的那样,与情爱没什么关系,但你偏要这么想,孤不会拦你。你跟她的亲事如何,她嫁给谁,孤并不在意,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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