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之冷眉上扬,“表兄真是神通广大,我在城外私庄散心,少有人知,我一回来他就收到消息了。”
魏科面不改色,“顾郎君去了哪,问过顾府就知,我们也只是让城门的守卫通个信而已。”
顾行之:“表兄找我何事。”
魏科:“郎君去了就知。”
“要是我不去呢?”
顾行之饶有兴味地犟了下,“打算拿我怎么样。”
张幽不客气地道:“那你会后悔。”
“顾郎君还是去一趟吧。”比起张幽,魏科的态度还是软和些,“最好不要让殿下等太久,宴席已摆,只等客人到位。”
顾行之与魏科张幽等人在街边对峙半晌,他看到了张幽从六率府带来的人,无形中来自权势的压迫感逼近,他眉头凝结出不少寒霜,纵然再不情愿,也只能顺着台阶下去。
“好啊,我正好有要紧事,也想找表兄叙叙旧,好生聊一聊。”
此时黄昏正盛,自入秋以来,就很少见到这样艳丽又璀璨的霞光了。
庭院露台凭栏处,迎着晚霞的贺兰霆仿佛身披了一层金芒编织的铠甲,修长的背影有着流风遗韵,察觉到动静,才转过他神仪俊目的脸。
那张脸上的神情是冷峻而威严的,顾行之甚至从那张脸上看不出任何心虚,他想起来,自己最开始怀疑贺兰霆,那时他对着自己也是这副模样。
当时他还为他跟崔樱想好了借口,表兄贵为太子怎会看上崔樱了,如今想来当真可笑。
敢情多的是人知道,只有他被瞒在鼓里,要不是有了这档子事,他能在被暂时革职后,得到太子召见?
这样一想,顾行之脸色岂能好得起来,面对睡了自己未婚妻的表兄,又是未来君主,他现在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怒,到了贺兰霆跟前,顾行之阴鸷着一张脸,迟迟没有行礼的意思。
张幽提醒,“顾行之,殿下在此,你别忘了规矩。”
顾行之冷哼一声。
他就是仗着与贺兰霆有一层表兄弟的关系,才会从一开始都比旁人要放肆许多。
“都下去。”
贺兰霆吩咐。
顾行之傲然地走向露台摆满吃食的桌子,他哪道菜都没看,直接抄手拎起那壶酒,顺便拿了两个杯子过来,递给贺兰霆一个,自己一个。
顾行之斟酒,端着酒杯道:“表兄,我敬你一杯。”
他没有尊称,也没有客套,贺兰霆看到他摒弃了以往风流倜傥的假笑,挂着满脸的讽刺,即使感觉到顾行之满身的戾气,也依旧平淡的问道:“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