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樱就是抱着这种心态跟随领头侍卫去了京兆府,她显然不太清楚京兆府办案的章程,一来就被请进了戒律房,连公堂都没去,落缤还与她分开了。
落缤本是不愿走的。
但侍卫说,既然协助调查,首先就要证明纵火元凶与她们没有丝毫瓜葛,那就必须分开审讯,以免串供,等写好了供词,递交给判官,审后无疑,就能放她们走了。
崔樱虽然觉得有些怪异的地方,但对方说得实在有理有据,她无法反驳,一时理不清思绪,便只有叮嘱落缤冷静,先按侍卫说的办。
于是落缤跟着他人不情不愿的下去了。
崔樱心里也希望快战快决,即便看到眼前的,是挂满刑具的戒律房,有一刹那怔忪和畏惧之意,也在自我安抚下,缓定心神,鼓足勇气踏了进去。
门顷刻被关上,外面似乎还落了锁。
这时有道陌生的声音叫她的名字,崔樱回过神来,步履趔趔,谨慎而缓慢地朝里面靠近。
她这才晓得,这里头竟然还有一道暗格,看不到审讯官的面容,只看的到对方的一片衣角,声音也不知是从何处传来的,听着略有些失真。
“是审讯大人吗?”
对方不答,崔樱便当他是默认了。
她离一旁椅子上的刑具远一些,主动道明被带进这里的缘由,最后为自己辩解说:“审讯大人明鉴,纵火谋犯当真与我毫无瓜葛,我说的都是真言,绝无一丝虚假。”
她今日带的随从不多,被请来京兆府时,也不见她的车马和其他下人,身边只有落缤,也就不知道到底是马夫,还是带的两个粗仆出了问题。
“是不是真言,本官自会判断。”
冷硬怪异的声音在清冷可怖的戒律房里回响,崔樱莫名感到一种凉意袭上身。
“接下来的话,本官问你什么,你只管如实回答,无须多问。先说,你今日都去了什么地方。”
“我,我去了四方露台,就在城中央的园林里。”
“见了什么人。”
“见了妙容公主、陈家女郎……”
“都做了什么。”
“就,平常之间的闲谈、对酌,有贵女带了自家宠物戏玩,一只白鹤飞进来了,我为助兴,弹奏了一曲琵琶。”
崔樱保证她说的都是真的,并且疑惑审讯官大人为什么要盘问她这些话,难道这些琐事对查案有什么帮助吗。
“好大的雅兴。”
崔樱面露迷惘。
她听不真切对方话里含义是褒是贬,“历来宴会都是这般享乐,有什么不妥吗,审讯大人,该说的我都如实相告了,是不是可以让我走了?还有我那婢女,她也是无辜的……”
不知道落缤是不是也跟她一样,被带到了这种房里。
满室的刑具静静地挂在墙上,或是斜躺在地上,都让崔樱感到一阵压力,尤其艳阳照不进这里,唯一的烛火也显得清凌凌的。